陈伯的电话,说您来芝加哥了,我……”
青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来陪你过个节,顺便办点事。”
男人一怔,紧接着心脏就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起来。
“少爷……”男人下意识喊了一声。
“所以,在找什么?丢东西了?”走出航站楼的青年正是宁筏。
“没,没丢东西,好像是忘带了。”这个六年前突然出现在芝加哥,以猛龙过江之姿惊动了芝加哥最顶级的几位黑帮大佬的男人,磕磕绊绊地回答道。
“嗯?”宁筏挑了挑眉。
“陈伯说您的航班大概中午到,我急着出门,手机忘带了。”
宁筏轻声笑了笑:“这么急?”
男人看着几年不见眉眼成熟了不少的青年,有种时过境迁的恍惚感。他其实能猜到,少爷大概是有事情要来芝加哥办,顺便见一见自己,不过,哪怕是这样他也很知足了,六年前离开的时候,他本来以为两人此生不会再相见了。
“急着来见您。”男人眨了眨眼。
宁筏闻言微微笑起来,上前半步扯住了男人的领带,低声问道:“那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邀请芝加哥的地下领主共度平安夜呢?”
男人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了,许久才醒过来,哑着嗓子回答道:“荣幸之至。”
坐到副驾驶位,宁筏的脸色有些苍白,摘下手套,冰凉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宁刀看了一眼身侧,瞳孔微微一缩,青年左手的中指上,戴着一枚圆润银白的指环。
宁筏闭上眼:“先去酒店眯一会儿,倒下时差。”
宁刀点点头,熟练地接过宁筏的手机,输入密码解开锁屏,找到了记着各种安排的备忘录。
“少爷……”男人刚要开车,突然想起了自己忘记的手机,犹豫了一下。
“去取。”还不等男人开口,宁筏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太熟悉了,这一切都太熟悉了。若不是周围异国他乡的环境和嘈杂纷扰的英语,他甚至以为他回到了六年前,宁刀垂了垂眼,发动了车子。
芝加哥市区外围一个貌不惊人的小酒吧里,一名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推门而入,圣诞节前夕的下午,这间酒吧并没有多少客人,青年走到吧台前,指节轻轻扣了扣,开口问道:“劳伦在吗?”
晦暗的灯光里,昏昏欲睡的调酒师睁开眼,看见了青年那双标志性的碧绿色双眼,似乎吃了一惊:“您是……”
“乔治·路易斯。”年轻人自我介绍道。
“我的老天爷!”调酒师几乎是跳了起来,“您怎么亲自来了?”
还不待年轻人说话,他又说道:“我就是劳伦,您来找宁?他还没回来呢。”
乔治点点头:“那我就稍等一会儿。”
名叫劳伦的男子错愕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他试探性地问道:“是令尊……?”
“别担心,老头子没说什么。”年轻人安抚性地笑了笑,“是我找宁有些私事。”
劳伦这才放下心,殷勤地询问年轻人要不要喝点什么。
“少爷,我去取一下……”
“要不要我陪?”青年一手支着额头倚在车窗上,微微偏头看过去。
其实只需要几分钟,男人其实是准备拒绝的,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如果您不觉得麻烦的话……”说到一半,男人猛地顿住,脸上浮起可疑的嫣红。
宁刀错开眼神,下意识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
宁筏似笑非笑地扫了男人一眼,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吧,我陪你。”
两人联袂走进酒吧,才一进门,宁筏就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什么人……宁筏不适地皱眉,迎着目光看回去,对上了一双碧绿色的眸子。
绿色……宁筏眉梢挑了挑,芝加哥无冕之王路易斯家的颜色。
‘乔治·路易斯……?’宁筏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地盘上的太子爷,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要往暗处某个包间走去,却发现身旁的宁筏停住了脚步。
“少爷?”男人低声询问。
宁筏笑了笑:“路易斯家的?”
“是,老路易斯的儿子,现在的二把手。”宁刀的右手轻轻抬起,摸上了后腰。
宁筏点点头:“去拿东西。”
“这家伙很危险,您……”宁刀还未说完,便看到原本端坐在吧台旁的碧眼男子端着一个酒杯走了过来。
“我有分寸。”
“宁,乔治走了?”
宁刀正在翻找自己的手机,便听到劳伦的询问:“还没有,怎么了。”
“没走?那你怎么过来了。”劳伦却是很吃惊,“他不是特意来找你的吗?”
“你说他是特意来找我的?”宁刀猛地抬起头。
等男人慌忙回到前台,却见到吧台前只剩了一个人,青年一下一下抛掷着手里的手机,笑得有些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