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上口红,戴上耳环,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默默在心中加油打气。
今晚,是他们第一次的约会。
想起两人的相遇,她就忍不住微笑,平心而论,那不算什么浪漫,甚至不是一个好的开头。但若不是这样印象深刻的相遇,她也不会想着继续了解对方——虽然只是出于不服气,然后慢慢喜欢上对方。
她打点好自己,找到了街角等待已久的恋人,列维。
年轻的灰狼朝她笑了笑,施了一个拙劣的绅士礼。
她捞过列维的手臂,捏了捏对方戴着白手套的大手。走吧,走吧,你说好带我去的。她兴奋极了,像一只突然出笼的小鸟。
列维也捏了捏她的脸颊,带着她在小巷、摊贩和废弃物间游走。
这是一场冒险,在她被规划得清清楚楚的人生中,一场出格到眼花缭乱的冒险。
她看见了入口五光十色的招牌,也看见了入口处戴着白手套的安保人员。这就是列维工作的地方,她想。
列维带着她从隐秘的侧门拐了进去,他们在人群中跳舞,列维搂着她的腰,她抱着列维的脖子,节奏感的音乐和灯光让她抛弃了本该恪守的礼仪,痛快地叫喊出来。等他们跳累了,列维带着她从员工通道上了二楼,找了一间无人的包厢。
真不敢相信,我真的这么做了,她在黑暗中笑了,紧紧握着灰狼的手,但是感觉很好。氛围很好,她正想说点什么,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哭喊。只有一声,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没了后续。
她疑惑地转动头部,发现列维也转起耳朵,这显然不是幻觉
她拽了下灰狼的尾巴,灰狼垂头思考了一会儿,从抽屉里翻出面具给她戴上。
他们摸索了一番后,发现一扇通往地下的暗门,凑近后,可以听见隐藏在音乐底下的呻yin。
有人受伤了。作为小教堂的修女,她帮助过不少受伤的动物和人类,列维也曾是她帮助的一员,自然清楚这个声音代表什么,也无法坐视不管。
推开门,黑色的魔因扑面而来,大量的诅咒让她呼吸困难,也让她迟疑起来。
第七区怎会存在这么浓郁的诅咒,为什么她从未听见过警报?她真的可以解决问题吗,是不是求助高级神职者更好?
突然,灰狼抓住了她。
黑暗中,本该模糊的恋人突然清晰无比,她甚至能看清对方面颊上的绒毛和冷汗。
她感到饥饿,无比的饥饿。
“喏,你的。”
韦德接过纸袋,在里头发现一朵花,个头和品相都不错,却改变不了它只是朵郊外随处可见的野花的事实。
他掏出三明治,毫不意外里头的找零明显缺斤少两。
“好心的大哥哥,买一朵,就买一朵吧,”韦德掐着嗓子做作了一番,坐到一边吃起了早饭,“兄弟,你的钱就是这样没的。”
布莱德靠在窗户边,观察起街道来:“我只是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韦德摇了摇头,没有插科打诨的力气,稍稍填了填肚子,就缩到沙发上开始补眠。
连续盗窃案的犯人不偷贵重物品,也不分地点和时间,经常是住户一转头,自己准备的食物或是衣物便少了一些。两人在外面观察了几天都一无所获后,暂住进了猝死者的房间,布置了层层陷阱,等着小偷落网。
虽然有些被动,但对方很少连续对同一户人家作案,挑选的偷窃对象也是公寓中较为宽裕的人家,算下来,也该对他们动手了。
布莱德看了会儿街道,房东的小孩正在和绒球犬玩耍,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绒球犬抬头,朝他汪了几声。
他收回视线,巡视了一遍陷阱,便拿了张报纸,假意翻阅起来。
这份房东贡献的报纸是昨天的,这次的头版换了个陌生的家伙,布莱德翻了一页,才找到“圣子”的养眼照片,和“警惕恶魔崇拜者”之类的呼吁并在一块,角落里则塞着一些“电影即将上映”的小新闻。
布莱德瞥了眼这位圣子,这次不是捷报,而是退居二线的消息。
他忍不住冷哼一声,伸手去够桌上的热饮和早点,却一把摸了个空。
“韦德!”他跳起来,目光逡巡起四周,手指搭在腰后的武器扣上,随时准备解开。
陷阱没有被触动,他也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但早点确实不见了。
韦德迷迷糊糊被叫醒,顺着他的动静看过来,突然瞪大了眼睛:“绒球犬?”
“你终于傻了?我的早点被偷了。”布莱德这么说着,视线却不由自主放到了地面。
韦德愣了一下,指着一处空地:“不是你给它的嘛……咦,怎么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个锁门一个锁窗,在房内地毯式搜索起来。
隐去身形的魔法很多,隐身、拟态、存在感削弱,但没有能让实体彻底消失的魔法。这种法术放到战士身上很麻烦,但给一只咬不动生rou的绒球犬,依旧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