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已被镌刻,蜷缩的姿态不是保护壳,他只能允许自己懦弱这一次,在第二天朝阳升起的时候,他会重新站起来,以舒展的姿态回归。
那些无法去弥补的遗憾,就让他痛吧,他无法去改变,那就永远记得吧,这是此后活在他回忆里的人又多了一个…
意外的,第二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昨夜的那些悲痛,随着暗色一同褪去,不会有人知道他像个孩子一样,攥着一条项链痛哭了一夜。
伴着黄澄澄的晨光,温慈离开了温将军的房间,和那道门一起关上的,有他不易让人发现的软弱。
去到楼下吃早餐,这一次温慈坐在了长餐桌的主位,老宅的阿姨做饭很有一手,很普通的白粥也做得很美味,糯软入喉,熨烫了他空虚的肠胃。
“杨嘉,安排一下,早餐后我们去澳洲。”温慈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瓷碗里的粥,对身后站着的杨嘉吩咐道。
“好的少爷。”
对于温慈坐在主位,杨嘉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温慈的冷静和淡漠。
温将军的死似乎并没有对温慈产生太大的影响,她的温大爷看起来除了有一点对亲人离世的不舍,再没有更多的难过了,她甚至没看见温慈为温将军掉上过一滴眼泪。
温慈真不愧是温哲清一手培养的继承人,他们冷漠又寡情,至亲的死也无法影响他们的决策,他们是自成一脉的冷血动物。
温慈戒了三个月的毒,一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往澳洲去,什么意图再明显不过,温慈要做温家真正的主人,此次去澳洲就势必会把他的父亲挤出温家。
温家的根基大部分在澳洲,那个温哲清眼热的基因实验基地也在澳洲,他们父子俩停滞了好些年的斗争,在温将军死后,终于要被读档了。
“你在发什么呆?”温慈冷冷看了一眼杨嘉,对她站在他面前走神非常的不满。
“少爷,我们去澳洲是要推动基因计划吗?”
温慈抬眼看了杨嘉一眼,“不然?”
“您以前不是很反对推行这个计划吗?”
“温哲清用爷爷的死威逼我,拿着我妹妹的遗书利诱我,我不跳他的坑,怎么钓着他这尾鱼呢?”温慈笑得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在乎这件事背后可能预见的危险。
“温将军的死…和温董有关?”杨嘉疑惑的皱眉。
“除了他,还有谁?”温慈放下手里捏着的汤勺,慢悠悠地给自己戴上了黑色手套。
“可是…温将军是温董的父亲啊,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我们也没有证实他这样做的证据啊。”
“杨嘉你怎么还是这么蠢?温哲清做任何事都只需要利益,我们同样,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不重要,我需要的,只是在别人看来这件事是他做的。”
“杀了自己的父亲,这对儿子来说有什么好处?温氏的股东会相信吗?”
温慈语气淡淡地反问,“爷爷死了,谁还能制肘于他?他要推行的基因计划,我通过了,还得爷爷同意不是吗?毕竟爷爷是温氏最大的股东,这些都是他杀害爷爷的动机,不是吗?”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温将军的死与他有关。”
“需要什么证据呢?”温慈站起身理了理西装外套上不明显的褶皱,“我毁掉温哲清就是最好的证据。”
“毕竟…弑父的基因是刻在温家的骨子里的,我能‘杀’掉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就能杀掉他的父亲,不是么?”温慈嘴角微微上扬,映丽的面容背着光,显得Yin森又可怖。
一到澳洲,温慈就去了布里斯本,他立马启动了基因计划。
放下了饵料,温慈就回了珀斯那座美丽的庄园,他和他的妹妹在这座种满了白蔷薇的庄园里生活过三个月,几年没回来,这里依然美丽如初,泣血的残阳里,那些摇曳在微风里的蔷薇美得惊心动魄。
在一个Yin雨绵绵的下午,温慈终于接到了温哲清打来了的电话,这天是他开启基因实验的第三天。
“阿彦。”温哲清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平缓地通过手机的声筒传至耳边。
“父亲,下午好。”温慈礼貌地问候了一句。
温哲清开门见山地说,“你妹妹的遗书我给你送过来了。”他停顿了一下,可能是看表,“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能送到你手里了。”
温慈轻笑了一下,“基因计划已经实施3天了,怎么现在才送过来?临时找人伪造了一份?”
“收到后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
温哲清说完之后,俩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分钟,温哲清用带着关怀的语气开口说到,“给你注射毒品的那小子我给你处理了,他和他的父亲已经被引渡到北美了,那里少不了我们的人好好招待他们,包括那封遗书在内,这都算是我对你的奖励。”
温慈笑了笑,语气轻蔑且不敬,“奖励?父亲大人你可真敢说啊,我今年28了,算起来这是你被我架空的第十年了吧,你怎还是这么自信?还以为自己是十年前的温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