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被扇耳光更让温慈疼痛的,是那被温哲清提起往事,是那个他无比珍视却早早枯萎的妹妹。
三年前,虞一舟以温善的名义,悄悄转移了温氏8%的原始股,由于资金数额巨大,很快就被温絮发现了,作为姐姐她为妹妹被辜负愤怒,作为温家的一份子她不可能对虞一舟的偷梁换柱视若无睹,很快温絮便将此事告诉了温哲清,温哲清得知后,强制将温善送去了澳洲,不允许温善继续和虞一舟接触。
豪门的爱情,不是门当户对总是那么艰辛,披襟斩棘的公主没有盾牌,只有孤勇的爱。
温慈为了照顾妹妹,选择留在了澳洲,他带着憔悴得像一件易碎品的妹妹,居住在珀斯一座漂亮的庄园里,他在哪里种了一花园的白蔷薇。
承受了爱人欺骗的温善终日郁郁寡欢,可是温善还没来得及去怨恨虞一舟,虞一舟的死讯就先传到了珀斯,温哲清手段残忍地了结了这个哄骗他女儿和钱财的人,温善得知后浑浑噩噩地发了好几天的高烧,温慈担心温善,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温善。
直到…那天,布里斯本的研究所打来电话,要求同他协谈,解码人体基因项目停止运行后的收尾工作,这个极有潜力的捞钱项目之所以会被暂停,是因为温善得知解码基因需要用活人做实验,她不忍心,便劝温慈不要继续推动项目,温慈历来重视妹妹的意见,当即就停止了实验。
研究所打来的,所谓协谈的电话,就是为了要温慈承担终止项目的烂尾钱款,他无意与研究所多做纠缠,当天就去了布里斯本,他只离开了半天的时间,回来后他就发现温善不见了,他找了好久…好久,终于…在一座无名海岛找到了温善的尸体…那座海岛就是温哲清处理掉虞一舟后,埋葬虞一舟尸体的海岛……
陈伤的回忆被重新翻开,那些深深刻在心底的恐惧,无所不用其极地占据颅脑,至亲生命流逝,自己却无可挽回的无力感,没有保护好温善的负罪感…
汹涌的负面情绪像无尽的阿鼻地狱,勾缠着、炙烤着、拉扯着他,要把他推入深渊,他找不到杀死温善的凶手,只能无能地把过错推给虞一舟,即便他知道温善死于自杀,他没有了妹妹,起码还得有恨。
温慈那双璀璨的眼睛,此刻犹如枯槁的朽木,那眼里的挣扎和痛苦扎得顾煜胸口刺疼,他用力把温慈揽入怀中,想用怀抱去熨平温慈那些他未知的皱巴巴的难过,“我们回家,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那些难以平复的恨、自责、愤怒,都被淹没在顾煜温暖的体温里,恋人的怀抱可真暖和啊,温慈红彤彤的眼睛被暖得酸涩,为什么有人能像顾煜这样呢?
温柔又霸道,幼稚又成熟,像一轮不会褪色失温的阳光,温暖的笼罩着他,霸道地只笼罩他一个人。
喉咙灼痛,温慈还是用沙哑的回应了顾煜,“好…我们回家…”
顾煜牵过温慈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步伐坚定地一起往门外走去。
温慈像一块昂贵可是布满瑕疵的玉石,未经雕刻的锋利棱角刺挠着所有妄图握住美玉的人,只有顾煜严丝合缝的卡住了裂缝,视若珍宝地呵护着这块不完美玉石上的棱角。
顾煜牵住他的手往外走的这一刻,温慈切身的体会到了爱情的感觉,虽只有一秒,这样儿陌生的情绪还是被他捕捉了,他想…或许他会爱上顾煜吧…
猎人爱上猎物,是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猎人丢了猎杀猎物的武器,孤身站在尖牙利爪的猎物面前,妄图用人类卑劣的善良感化猎物自投罗网。
温慈的眼睛粘连在顾煜宽阔健硕的后背上,他最开始对顾煜感兴趣,就是为这个背影,此刻他难以分清,他和顾煜谁是猎人,谁是束手就擒的猎物。
飞机落地X市,温慈迫不及待地拉着顾煜往屋里走,边走边吻,俩人的衣物从玄关到卧室落了一地,心脏的空虚需要用其他更刺激的感受去填补,性是最好的选择。
“顾煜…顾煜…顾煜…”
温慈坐在顾二上,情动地唤着,没有轻佻的语言,没有热辣的撩拨,只有野兽舔舐伤口的决绝。
这是温慈少有的不轻浮,身下的人不是他代号宝贝的情人,只是顾煜。
顾煜埋在温慈体内,温热的,紧致的被包裹着,这明明该是旖旎气氛,却让他内心荒凉,他抓不住这个人,他深刻的认识到身上的人不属于他,即便此刻他们做着最亲密的事…
顾煜发狠的在温慈身上掠夺,霸道地在温慈全身每个角落都烙下印记,他要这个人属于他,身体、灵魂…
可是再顽固的爱痕总也有消失的时候,无论它们被印刻的时候花了他多大的力气,只要三天或者七天,总有一天这些痕迹都会被消磨,一如温慈这个人,温慈贫瘠的爱,满足不了他饕餮一样的胃口。
俩人猛兽角逐一样的情事,结束在半夜,俩人Jing疲力尽的相拥在一起,皮肤贴着皮肤,黏腻的汗水、浑浊的不明白色ye体,交织着混杂着情绪充斥在俩人的呼吸之间。
月光皎皎,柔和的晚风呜咽着,哀鸣着,远处的山脊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