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金发男子下意识捂住了右腹,因为开车没办法分心去留意伤口的情况,不过,他估计是裂开了。
“附近的话,条件好的旅馆肯定没有了,要睡车上吗?”prometheus问。
“荒漠这么冷,你开玩笑睡敞篷车上…?”zeus抱怨完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确实,眼下只有自己骄纵惯了会嫌弃这落魄的条件,对于先知而言,至少因为自己,在车上抵着寒风入眠可比要在巉岩上休憩不知道舒服到哪里去。
他已经习惯了…
想到这里zeus有一阵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尴尬的感觉,于是别过头,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但是伤口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加上夜间的降温,似乎连方向盘都没法攥得很紧。神祗如今只剩下不老不死的特权了,武器丢失,躲避狩猎,别的光环已经弱化到和人类没什么两样,所以像这样的枪伤,让zeus目前很头疼,他习惯性地不去在意,但是疼痛和不适,让他不得不正视现在的身体状况。
最终,车还是停了下了。
zeus没有和身边的人说话,解开绷带,发现口子裂开了一寸,无能为力的状态下他懊糟地拿起脚边的罐装咖啡,不满意地猛喝一顿。
“喝酒的话会更加严重。”先知察觉了他的小心思,解开保险带凑了过去。“别动,我帮你看一下。”
“痛。”
“忍住。”prometheus打开了自己的急救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zeus又陷入了尴尬,他觉得他不该和先知抱怨自己这些小伤,只是自己没资格和他提这些。即使现在生活在一起,那些事情,总归还是没办法绕过去的心结,每次虽然没有明面上表现出来,但两个人心里都会咯噔一下。
先知叹了口气,“我帮你缝了?”
zeus脸上有点不情愿,prometheus知道他怕痛,和小时候一样,“一下就过去了,我后备箱藏了酒,忍过去就陪你喝。”
“真的?”还在zeus意外惊喜没反应过来时,prometheus就下手了,眼前的人直倒吸一口凉气。
等缝完的时候,zeus已经一身冷汗了。先知这次遵守了约定,勉强拿出了一罐。
“要两罐!”zeus大声,“你说好要一起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
“破例!”
“不行。”
“破例———这里又没有别人。”
“……”
“就一口!”
“好吧。”
荒漠的晚风,吹得人难以入眠。只是天上的星星很多,很多,它们是这样熟悉,但是如今却再不能与人交谈了。
两个人只是看着天空,喝一声不吭的闷酒。
“我要是消失了,连星座都不能变。”zeus突然意义不明地嘀咕。
“你又不会消失…”prometheus没有让他冷场。
“噢?你又预见了?”
“没有,感觉而已。”
不会死亡的zeus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这话好笑,但是,今非昔比,能源狩猎的企划展开了后,如果被能源化,比死亡更加彻底的消失已经变成了可能。
消失…可能先知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巴不得自己彻底消失的人多了去了,可能这还是件大家普天同庆的好事。zeus再一想,不希望自己消失的人,好像还真挑不出一个。
他这样想着,想着,手里的酒一下就喝光了,“太少了!”他把罐子举向先知。
“我说你……”
zeus凑到先知手边,看向罐子,“这不一口没动吗!”
俊俏的脸凑的很近,先知早对他无时无刻发散的迷惑人的样貌免疫了,但是,当那双紫色的眼睛在自己目前故意矫揉造作地眨巴了几下,他不得不承认,心上仍有新新的火烧火燎。
“你如果醉了的话,顶多是会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有什么丢人的吗,这里有没有人。”zeus很头疼先知的处处顾忌,这样束缚着自己,让人看着就累。他也顺手解开了自己的保险带,跨到了先知的位子上。
prometheus阵脚隐隐有些乱了,他实在猜不透这到底是zeus随意自然的动作——毕竟他从来没什么羞耻心,动作总是很…随意;又还是,他故意在引诱自己。
在先知眼里,他在故意贴近自己蹭上自己的身体,故意挤眉弄眼让自己狡猾的眼睛看上去楚楚可怜,故意很近地呼出带着橡实味道的气息,故意让呼吸声这样明显——带着情色的意味,故意显摆着这张迷惑人勾起人性欲的脸……
但是先知毕竟是先知,他总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无可救药地心怀不轨,于是自己眼中的一切都带上一层性欲的迷雾渲染…
他羞愧地扭回头。
然而,这并不是全是先知心思偏移的问题。眼下的人,确实在拿小动作捉弄正经的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