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衣虽然看着单薄,但身体一向很好,一觉醒来烧已经退了大半。
他从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院清洗汽车。
在房间里还不觉得,出去一看才发现日头斜挂在天边,已经是下午了。他来到后院,却发现府里的下人正拿着水管把汽车冲刷得干干净净,黑色的铁皮反射出亮光,晃得沈淮衣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九姨太……”
“谁让你们洗车的?”
“张副官吩咐的,说怕少爷出门用车。”下人答道。
想到后座上的东西被人看见,沈淮衣一颗心坠到了谷底,他咬着起皮的下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车里……里面清洗了吗?”
“哦,车厢里面是少爷中午过来亲自清洗的,我们没动……”
沈淮衣顿时松了口气,心跳却没有慢下来,砰砰砰的好似要从胸口跳出来。
这天下午,沈淮衣的心莫名的慌乱,他在池塘边坐了两个小时,脑子里翻来覆去全部是同一个人的身影。
残阳如血,成片成片的火烧云霸占了半边天,把大地照得金灿灿的,好像镀了一层金光。
太阳一落山,所有人都要离开灵堂,以免被死去的亲人看见对人间产生留恋。
四位姨太太并排站在饭桌旁等候张景阳,当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视线内,沈淮衣不由得攥紧了袖口。
他挨着张景阳坐下,就听大太太举着筷子皱眉道:“呀,今天的菜也太清淡了吧,厨房是怎么搞得?一点儿荤腥都没有。”
旁边伺候的下人急忙回道:“少帅说天气热怕上火,特意让厨房把荤菜去了。”
大太太脸色变了变,脸上堆起笑容:“清淡些好,正巧我最近没有胃口,这大帅不在,谁能吃得下饭呢!”
闻言,沈淮衣抬起头,果然看见一桌子青菜。可是张景阳向来无rou不欢……
一进门张景阳就把沈淮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人已无大碍这才提起筷子吃了几口难以下咽的菜。
突然,他的脚被轻轻踢了一下……
餐桌足够大,绝对不会发生不小心碰到这种事情,三个姨太太也都离他远远的,唯一可能踢到他的人只有沈淮衣。
以为对方是不小心,张景阳只顿了一下便装作无事继续吃饭。
可很快,那只脚又朝他伸了过来。这次没有碰一下就缩回去,而是像藤蔓似的,顺着他的脚腕一点一点向上,缠在他的小腿上……
腿上的肌rou绷紧,张景阳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向来被冷漠占据的双眸闪过一丝波动。
沈淮衣认认真真吃饭,好似在桌子下面偷偷搞小动作的人不是他。
张景阳莫名感到不快,他讨厌沈淮衣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想他哭,想他笑,想他皱着眉在床上呻yin啜泣……
然而此时,他能想到的全都是昨夜沈淮衣极力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的虚伪嘴脸。张景阳没有理会那只在他小腿上撩拨的脚,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我吃完了。”
大太太见他碗里几乎没动几口的米饭,忍不住开口说:“少帅,您就吃这么点儿?”
话音未落,张景阳的身影已经在门口消失。
沈淮衣低下头用力扒拉碗里的饭,第一次勾引男人的羞耻感让他心慌意乱,更何况还勾引失败了。
入夜,怕在回魂夜冲撞了大帅和鬼差,府里的下人们早早便熄灯休息。
月华如水,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青石小路,白天也少有人走,夜晚更加幽静。郁郁葱葱的柳树下,一道身影出现在小路上,匆匆走过……
沈淮衣敲响了张景阳的房门。
“什么事儿?”
打开门,张景阳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冷冷地问。
沈淮衣:“可以让我先进去吗?”
张景阳冷笑:“这么晚咱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好吧,再说你是我爹的九姨太我的小姨娘,被人看见说闲话怎么办?”
沈淮衣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我想你了……”
说罢,趁着张景阳呆愣的功夫,解开身上的长衫……
蜜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因为紧张而小幅度地发颤,被淡淡的月光笼罩,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长衫下面,竟是赤身裸体。
“少帅,我的身体也想你了……”
沈淮衣拉起张景阳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贴在他耳边说道:“看,上面还有你的痕迹……”
喉咙滚了滚,张景阳扭过头不去看怀里的人,“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害怕……”
“有我在你怕什么?”
沈淮衣咬着唇,眼角垂下来,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映出一圈Yin影,低沉而清亮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像砸在了张景阳的心上,把那层冷硬的外壳一点点敲碎。
“怕人言可畏,怕所托非人,更怕……怕毁了少帅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