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间有些僵住。
段忌尘那一张脸,五官生得深邃,好看是好看,可一挂脸就特显眼,嘴巴一抿,眉眼压得低低的,看着就显得又冷又凶。
邵凡安一眼就瞧出段少爷这是闹上脾气了,但又不知这平白无故的闹得是哪门子脾气。他二师弟的手还握在他腕子上呢,他拍了拍对方手背。宋继言看了他一眼,眼帘垂下去,手指便也松开了。他朝向段忌尘,刚要说话:“你这是——”
宋继言跟着一起望过去,像是刚看到有段忌尘这么个人似的,轻声问道:“这位公子是?”
“哦,刚刚你没在,还没给你介绍。”邵凡安正愁不知道说啥好呢,赶紧接了话茬儿,“这是重华派的小公子,段忌尘。我下山这几个月,便是随着段小公子一起,唔……暂住在重华派里。”
话里一提重华,旁边的祝明辰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哇,大师兄,你进重华了?那地方大不大?你都在里面做什么呀?有没有结识到什么大侠?你见过玄清真人了吗?他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吗!”
祝明辰一下子兴奋起来,话多得不行。邵凡安在他脑瓜上按了一把才止住他的话头。
“地方很大,大家都很厉害。”邵凡安扫了段忌尘一眼,段忌尘也正瞅着他。他支吾了下,含含糊糊地道,“我在重华……嗯,在跟着段公子做事,算是……门客吧。”
祝明辰好奇道:“什么是门客?”
“门客啊,就是领钱帮人做事情。”宋继言微微一笑,帮忙解释道,“大师兄之前做过一次镖师,替雇主把东西从一个地方护送到另一个地方,事成之后就会有赏钱领,还记得吗?门客和镖师做的事情不同,但大体意思差不多。”
“记得!”祝明辰用力点头,又看向段忌尘,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是大师兄的朋友啊,是雇主。”
段忌尘狠狠皱起眉,脸上冷冰冰的,冷得都快能掉冰渣了。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又什么都说不出。邵凡安跟他是什么关系呢,他俩之间该做不该做的早就全都做过了,邵凡安有什么样子是他没见过?!但这些他统统都不能说,他咬住牙,转头怒气腾腾地瞪向邵凡安。
邵凡安冷不丁挨了瞪,稍稍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宋继言忽然朝祝明辰招了招手。祝明辰乖乖走过来,他抬手揽住小师弟肩头,然后两人并肩站在邵凡安身边。
宋继言抬眼看向段忌尘,语气间很是礼貌地道:“段公子,我大师兄出门在外,承蒙你照顾了。”他浅浅一笑,“我替师兄谢过段公子。”
一听这句,邵凡安顿时咧嘴就乐了,心说可别逗了,这一路上都谁照顾谁啊,结果笑着抬头一看,段忌尘那张脸算是彻底黑透了,下巴线条绷得紧紧的,脸色难看得要死,显然是真气大发了。
邵凡安在这儿笑了半茬儿的,懵了一下,剩下的笑意就硬给憋回去了。
宋继言的客套话甩出来了,段忌尘沉着张脸却不接话。
一时之间,气氛正有些犯冷。恰好此时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下一刻,祝明珠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扯了嗓子嚷嚷:“二师兄,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啊,让你、呼——让你慢点你也不知道等等我。”她咋咋呼呼的冲回来,屋里几人都看向她。
“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呀?”她说完,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然后颠颠儿跑到邵凡安身边,在他身上扒拉扒拉:“大师兄,我礼物呢,你这次回来怎么空着手?你箱笼呢?”
邵凡安每次归山都会给师弟师妹们带小玩意儿,这一趟本来是给二师弟买了梨花酿,给三师弟买了木腰牌,给小师妹买了木簪花,结果没一样能带回来。他默默看了眼段忌尘,转移了话题:“大师兄下次补给你好不好?先让师兄和段公子回屋休息一下,你看看我这一身乌七八糟的,衣服都是脏的。”
青霄派弟子住的房间就在正堂的后面,彼此间离得不远,中间连着个矮篱笆围起来的小庭院。
师弟妹们热热闹闹的把邵凡安送回屋,邵凡安推开自己屋门,那屋里整整齐齐的,一尘不染,被子床褥都干净得很,一点儿都不像主人好几个月没回来的样子。
“二师兄天天都过来打扫呢。”祝明珠晃晃脑袋撇撇嘴,“他自己那屋都没扫得这么勤快。”
邵凡安便笑着夸了一句:“继言心思一直很细。”夸完他前脚进了屋,跟在他身后的段忌尘下意识也跟要抬脚跟进来。
“段公子。”宋继言突然往门前迈了一步,“你的房间是这一间,刚刚已经让明辰收拾过了,被褥都是新洗过的。”
段忌尘本来就垮着脸,这下明显更不痛快了,目光冰冷地看向宋继言。
“等等,来我屋里吧。”邵凡安接了话,段忌尘眼睛立刻转了过来,他继续道,“我给你拿一身换洗衣服你带回屋,沐浴完好有得换——”
邵凡安话没说完呢,段忌尘臭着脸直接摔门进了隔壁屋。
两间房都烧了热水,两人各自在屋里梳洗,邵凡安知道段忌尘事情多一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