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那天突然遇到鸟面人的偷袭,中了法阵以后掉到了这附近。”邵凡安抓了抓下巴,把当下的情况捋了一通,“也不知道其他的人怎么样了,是不是也遇袭了。”他想了一想,推测道,“我觉得全队人遇袭的可能性不太大,从鸟面人当时的举动来看,他们的目标不是杀人灭口,杀人用不着弄出那么大的阵仗来,倒更像是想抓人。”
邵凡安其实想说的是——更像是想活捉段忌尘,但这句话猜测的成分大了一些,鸟面人是不是盯准了段忌尘,他也不肯定。他稍稍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口。
其实这整件事情细想下来,处处透着奇怪,鸟面人的行动令人捉摸不透,他们抓人到底什么目的?能传送活人的法阵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这么复杂的阵法是什么时候布下的?当时他们全队人都在村子里,为什么没有人察觉到异常之处?还有,之前那个疑似镇魂符的符咒又是做什么的?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邵凡安简直想得脑壳疼。而且关于符咒,他还总有个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遗漏了某处非常细节的地方,却又怎么都想不出来。
“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和其他人通上消息。”邵凡安敲了敲椅背,“他们如果没遇袭,那最迟会在第二天天明发现你我失踪了,现场有打斗痕迹,你给我的腰牌应该也掉在那里,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动作。”
队伍原本的计划是一路南行,去找段忌尘的师父。可如今他们两个突然失联,邵凡安不确定沈青阳会带队继续南行,还是想法子联系重华的人。毕竟段忌尘贵为重华派掌门的小公子,闹起失踪也算是一件大事了。
邵凡安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段忌尘一直没吭声,他奇怪道:“你怎么不说话?”
段忌尘一件衣服穿了半天,邵凡安忍不住回头瞅了他一眼,结果看到他衣裳裤子都换好了,正在那儿蹙着眉系腰带。
段忌尘自己的衣服用料裁剪都特讲究,束腰的带子一般都是暗扣的,他这会儿把邵凡安的短衫套上了,手指在腰间摸来摸去的,估计正找暗扣呢。邵凡安扭头看了看他,直接起身凑过去,上手把他腰带一系:“这就直接打个结就行。”
段忌尘神色倒也自然,两手微微还往两侧一抬,这是擎等着伺候呢。
邵凡安一瞧他这小模样,系完腰带,只好顺手又给他理了理衣领,还稍稍弯腰给扥了扥衣服下摆。
理完一抬头,段忌尘正低头瞅着他,鬓角的头发滑下来,有点儿挡着脸了。他也没过脑子,抬手就把人家头发给别耳朵后头去了。
段忌尘明显呆了一下,然后抿着唇别开脸,说话还打了个磕巴:“我、我知道了,我可以用传音术联络上师父,你给我取几张空着的符纸来。”
段忌尘这一别脸,邵凡安方才觉出不好意思来,这动作的确是有点儿亲密过头了,他赶紧把手放下来,起身道:“我去拿。”
他赶紧回自己屋拿了几张空白符纸过来,回来时段忌尘已经把头发在脑后高高扎了起来。他进了屋,刚回手带上门,门外又响起敲门声,随后宋继言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段公子,打扰了,大师兄是不是在你这里?”
一听这声儿,段忌尘那脸色rou眼可见的耷了下来,邵凡安直接开了门:“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宋继言手里端着小托盘站在门口,抬眼看过来:“我敲了你那屋,你没在,我就猜你会不会在这里。”
邵凡安一听就笑了:“你倒是机灵,怎么了?”
宋继言晃了晃托盘上的小药瓶:“我来给你上药。”
“好,那我们回屋——”邵凡安刚应了声,段忌尘立刻冷冷地接口道:“你我的事情还没说完,你又要去哪里。”
于是,片刻后,一张桌子旁围坐了三个人,宋继言拿了药给邵凡安清理伤口,段忌尘和他继续说正事。
段忌尘将空白的符纸做成传音符,给他师父传了信儿过去,但是等回信还需要一些时间。
邵凡安道:“不知道其他人目前什么情况,如果还是按着原计划行事,往南走去找你师父汇合的话,这里其实离得也不算太远。”他拿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比划出一条路线来,“可以按着这条路走,山下的镇子上有驿站,能租到马匹赶路,嘶——”
宋继言上药的手一顿,抬眼道:“疼了?我手重了?”
邵凡安其实挺疼的,但他当人大师兄的,在师弟面前逞强逞习惯了,便脱口而出道,“还好,不怎么疼。”
段忌尘看了眼邵凡安,立刻拆台道:“是谁晚上疼得睡不着觉的。”
当面让人点破,邵凡安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现在这伤都养了好几天了。”
宋继言没说话,薄薄的眼皮落下去,在邵凡安带伤那只手的手心上轻轻捏了捏。
段忌尘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两人交握的手,又抬眼看了看邵凡安。
邵凡安正偏头看着自己二师弟呢,温声道:“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真的不疼。”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