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冰惊愕失色,说不出话来,严管垚的身体挂在他身上,缓缓下滑。他机械似的往正在涌出血ye的地方摸去,有一个硬物插在小腹上,僵硬地低头一看,是把水果刀。
严天垚低着头,浸在汗水里的刘海遮住了双眼,他双手死死抓着严冰捂在他伤口的手,三只手都染上了鲜红的ye体。
“你……为什么……”严冰说不出话,声音和沾了血的手都在抖。
急救车呼啸着开进棚户区,响彻天际,车顶旋转的红色灯光照进黑暗的角落,所有人都知道最深处那座低矮的瓦房出事了。
严冰坐在急救车里,神色凝重,染血的手紧握着严天垚的手,对方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安心——起码人还在。
这一次严天垚的举动着实吓到他了。
他为什么会有轻生的想法?他没心没肺、毫无牵挂地活着,怎么忍心离开这个花花世界?更令他震惊的是他居然有自杀的勇气。
当初,严天垚欠了一屁股债,还被严冰弄得无法勃起,不管前面后面,身体没少受罪,这些哪个不比那张照片更摧残人心,衣服都没脱,脸又打了马赛克,严冰实在不理解严天垚这样的人会为了一张这样的照片去自杀。
还是说之前严冰做的一切他都忍着,实在忍无可忍,照片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严冰在刺耳的鸣笛中思来想去,还是没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最后恐慌的目光落在严天垚没有血色的脸上。
推进急救室后,严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发呆,今天本来是美好的一天,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还在思索严天垚为何自虐,想得脑壳疼。现在父子俩的处境已经够惨的了,奈何跌入的底谷仿佛没有尽头,总有更坏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幸亏那把只是小型水果刀,还插偏了,没有伤到脏器,严天垚不久后就被推了出来。
严冰快步跟着推车,他已经很久没来公立医院了,虽然身上没多少钱,他还是急着问医生:“你们医院有单间病房吗?”
医生匆匆看了他一眼,说:“这个我不清楚,得去问住院部的人。”
严冰马上调头,赶去住院部办理入住手续,定到了一间单人病房。
他和一位护工把严天垚搬到病床上,严天垚还处在麻醉昏迷中,左手挂着吊针。
单人间也算VIP病房了,但无法和高档的私立医院比,一些日常的洗护用品都没有,严冰又去大采购,吃的用的堆满了病房。
窗外天蒙蒙亮时,严天垚醒了,盯着天花板上刺眼的日光灯,恍如隔世。
看了十秒,目光才聚焦了,虽然昏迷了,但一路上发生的事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直到被注射麻醉后才失去了知觉。
他掀开被子,撩起病服,小腹上贴着白色的纱布,有点渗血,麻醉过了,刀口钻心得疼,这些他都能忍。
严冰趴在床边睡着了,看起来很累,眼镜歪在鼻梁一边。他伸手,小心地帮他摘去眼镜,但轻柔的动作还是惊醒了严冰。
“爸!”严冰猛地竖直腰背,他抓住他还拿着眼镜的手,“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疼吗?”
疼,那可是在小腹开了洞,不过严天垚强忍着摇头,声音虚弱:“还好。”
“医生说手术6小时后才能吃东西,”说着严冰望了眼墙上的挂钟,“还剩三个小时,等时间到了我去买粥,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严天垚摇头:“白粥就可以了。”说完抽出了被严冰握紧的手。
严冰又握住:“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没有。”
“别骗我了。”
“我只是一时冲动。”
严冰没再追问:“等你想说时再说吧。”
严天垚低下头,没死成就觉得像胡闹,本来生活就拮据,手术费和住院费……想着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高档水果上,小声说:“水果什么的就不必买了。”
“钱的事,你不用Cao心。”
除了担心钱,严天垚胆怯地瞥了眼严冰,上次发烧在VIP病房,后xue差点被严冰搞废了,他又支支吾吾的说:“怎么又是单间?普通病房就可以了。”
严冰用纸巾擦着眼镜,猜到了他心思:“我以为你会有什么话对我说,单间不用顾虑——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严天垚突然想起那把锁,他现在有伤在身,如果可怜巴巴地求他,他会开锁吗?
“那个……严冰……”
“嗯?”严冰应了声,戴上眼镜。
“能、能把锁打开吗?”严天垚摸了摸胯下,抓着尖硬的贞Cao锁没放。
本来严冰肯定会讨价还价,如果他说出隐瞒的真相他就开锁,但他隐隐觉得在不知事情轻重的情况下还是别再惹严天垚生气了,再出现什么过激的行为就难办了。
他凑近严天垚,由于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他俯身帮他脱了裤子,闪着金属寒光的锁愕然出现在眼前,他边开锁边说:“一二一,顺时针一圈逆时针两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