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
“喏,茶”,袁熙辰气鼓鼓地把手上Jing美的骨瓷杯碟重重地磕在铺了雪白桌布的长条餐桌上。茶杯和碟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浅棕色的茶汤在杯子里剧烈摇晃,但是一滴都没有洒出来——因为按照白清的规定,如果端茶的时候,茶汤从杯子里洒出来就要接受惩罚。
“嗯~”,白清撇了一眼干干净净的茶杯碟和杯沿,手依然在划面前的平板电脑:“作为这个家的奴?,不仅行动上,语言,态度都要得体才是”,说,白清晃了晃手上的戒指。那是一枚普通的白金戒指,镶嵌一颗椭圆形,色泽宛如淡黄色的珍珠一般的“石”——那是将袁熙辰的Jingye和蛋白变性药剂以及人造树脂混合后形成的产物,白清将它取名为“Jing石”。
袁熙辰皱眉头盯那颗小小的“Jing石”,牙齿把下嘴唇咬得有些发白,仿佛被那戒爪箍住,被白清戴在手上的,并不是一颗Jingye晶化而成的小石头,而是袁熙辰自己的整颗心脏。
“啧,靠”,袁熙辰最终撇开眼神,舔了舔嘴唇,小声地咒骂了一声,把脸别在一边,快速地嘟囔道:“请用茶,主、主人。”
白清嘴角勾起,轻轻笑了笑。虽然只是不情不愿地一声主人,但能不用胁迫,自愿说出来,作为调教两周的成果已经足了。作为一个优秀的奴?调教者,白清自然清楚攻身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在“袁”的教中,Jingye乃是人之本,原本每个人都应该自己掌握自己的Jingye,这每个人才是“自由”的——而被他人掌握Jingye,在教中有明确的说法:“被他人掌握Jing华者,乃他人之奴犬;被为政者掌握Jing华者,则乃为政者之奴犬”。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袁熙辰自然已经被这些教条深深地驯化了。所以即便袁熙辰再不愿意服侍白清,再不愿意称白清为主人,只要看到白清手上那颗用自己的Jingye制造的石,“白清之奴犬”几个字就不断的从头脑里冒了出来,怎么抹都抹不掉。
白清放下手中的平板,一手捏住骨瓷杯纤细的握柄,一手托起轻薄的茶碟,慢慢地啜了一小口,然后开口:“昨天晚上,玄关那里似乎有点吵闹。”
“哦,那个啊,昨儿晚上有个毛贼偷摸摸的进来了,被我给打跑了”,袁熙辰搓了搓鼻子,胸脯也挺得高了些:“本来以为连个防盗警报都没触发就能溜进来的人,说不定是个高手呢,结果三两下就给打跑了,还落下张破卡。”
“吼哦,那有没有受伤”,白清说话的时候眼睛仍然注视平板。昨天晚上的sao动,白清第一时间就已经通过监视摄像头视察到了具体情,现在只不过是想逗逗袁熙辰而已。
“害,就他那三脚的功夫,还伤得到老子?要不是老子的武器都被你收走了,那家伙早就交代在这儿了”,袁熙辰的语气渐渐得意忘形了起来。
“那看来你功夫还挺厉害”,白清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接说道:“不过,小奴?还知道主人家赶坏人,看来你还挺适应这个身份的。”
“放屁!老子、我才不是……你、主人……不是为了”,袁熙辰的脸因为白清的揶揄瞬间变得通红,急地辩解,话到嘴边变得语?lun次了起来。由于教的影响,袁熙辰的意识里确实把白清当作自己的主人看待,但是出于逆反心理,袁熙辰一直在拒绝这个想法。这便是为什么袁熙辰一边会助白清“看家护院”,服侍白清,一边有对白清态度十分恶劣的原因。
“这倒先不提”,白清放下茶杯和茶碟,举起一只手示意袁熙辰安静:“你说那个人落下了东西?”
“就一张破卡,我给扔门口儿了。”
“那你去把那张卡拿过来吧”,白清眼皮抬了抬。实际上,昨天深夜到访的并不是什么毛贼,而是这个时代消失已久的职业——“邮差”,当然在一封信都能当作艺术品的年代,邮差自然也变成了某些有钱有势的个人和组织才会去特意雇佣的“私兵”。之所以没有触发警报,不过是因为作为邮差的来访者自动被警报系统识别为了“安全人物”而已。
袁熙辰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一张沾灰尘的深蓝色卡片,卡面上有一个烫金的狗项圈的图案。白清看到卡片上沾的灰尘,皱了皱眉头,而袁熙辰注意到白清的表情,小声的切了一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事儿妈”,然后把卡在腿上蹭了蹭,随手扔在桌子上。
白清听到袁熙辰的嘟囔,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把手上的终端在卡片上靠了一下。
在终端靠上卡片的同时,终端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封深蓝色的请柬,上面除了时间地点之外只有一个和卡片上一的金色项圈标志。
“狗奴集会么……今年也到这个时候了呢”,白清的轻轻地用食指敲打茶碟,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袁熙辰一眼。
“干嘛啊……把东西弄脏了是我不对啦,但不是都给你擦干净了嘛”,袁熙辰被白清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挺了挺胸,壮胆子呛道。
“小奴?你来我家也已经快一个月了吧”,白清没理会袁熙辰的呛声,不紧不慢地说:“也许,是时候带你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