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原地里“砰”地爆出一缕青烟,他捂着口鼻往前追去,地面上早已空无一人,对方钻地的速度之快,连个洞也没瞧见!
“居然土遁。”他咬咬牙,握拳地在旁边的树干上捶了一拳,“这老狐狸保命的东西还真多。”
想不到自己狠话放了一通,最后竟没逮住主谋。
嬴舟拎着重剑往回走时,眉目间分明有几分底气不足地窘迫,他拿余光去看小椿,发现她额头微皱,眸中果然铺着惋惜之色。
多半也是觉得自己刚才那样子很没用。
他张口想遮掩:“我……”
树Jing的腹诽很快传入耳畔:他拿巨剑真的不好看,还是用刀比较俊朗,到底怎么想的呢?年纪轻轻的一个少年郎,非要捞这种糙汉用的玩意。
“……”
他终于轻翻了个对牛弹琴的白眼,无奈地抿抿嘴,把重剑合拢回去,凝了一把刀走上前,朝众人毫无情绪道:
“行了,大家进去谈吧。”
*
司马家的庖厨内,两口锅里烧着滚水正在下饺子。
女眷们将家中能用碗筷桌椅都盘了出来,摆得院中满满当当,众人皆忙碌着准备早食,或是准备吃早食。
经过前几次的试探,嬴舟现在可以断定,他是当真能听到小椿心中所想,而且也仅限于她一人。
“真的假的?”后者听完,显然十分吃惊。
吃惊过后,她又浮起一股新奇的跃跃欲试。
小椿:我骂他两句能知道吗?
小椿:嬴舟就是条傻狗。
嬴舟:“……我听见了。”
她闻之全无羞愧之心就算了,还一副“这可太有意思了”的表情,喔喔喔地惊叹个没完,“居然还能有这样有趣的事情!”
“我猜测兴许是吃了你那颗‘白栎果’的原因。”嬴舟怀疑地皱眉看她,“你从前难道都不知晓会有这般反应么?”
小椿理直气壮:“我当然不知道啦,我又没吃过,只拿去喂了些山间鸟兽。”
末了,她才终于意识到什么,焦愁地捧住脸,“啊,这下岂不是白於山的鸟和松鼠都能听见我心里在想什么了!”
嬴舟对其离奇的关注点没了脾气:“一群不知天方地圆的畜生,连人语都听不懂,你担心什么?”
“那倒也是。”小椿纳闷地摸着下巴,“可为何我就听不见你的心声呢?”
她闭上双目,用力地专注五感,吃nai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仍旧一无所获。
对此,大猞猁给出了个分外合情合理的解释:“嗐,这很好理解嘛。”
“你看,你结的果子,就好比你身上掉下来的指甲盖,对吧?指甲盖在你手上的时候,知道你想要它去干嘛干嘛,那你知道指甲盖是怎么想的吗?”
小椿顿悟般地一拍脑门儿:“对哦,有道理!”
嬴舟:“哪里有道理了,我又不是吃的指甲盖。什么比喻!”
待得城内众人终于聚齐,与之谈起昨日发生的事,各自都心有余悸。
司马扬安抚道:“不要紧,一会儿老夫给诸位挨个摸摸脉,若有异样咱们一块儿想法子。这红豺虽狡猾,到底如今只单枪匹马一人,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个叫蓟进的,怎么就非得千方百计地抓妖怪吃。”小椿百思不解,“他难道不想破阵出去吗?”
“大姐,这你就不明白了。”作为曾经也参与其中的暮四,对此颇有心得,“如我们这等自行从兽类修炼成Jing的妖,大多妖生坎坷艰辛,自不及老大他们天纵英才。五百年倏忽而过,为了尽快提升修为抵挡天劫,那可不得用这种手段么?”
他大哥朝三在旁补充,“恐怕姓蓟的还恨不能让这结界能再久一点呢。关进来的妖越多,越能助他修炼,本来他也是走这邪魔外道的路子,等哪日真的妖力大涨了,再破结界不迟。他们可有的是耐心。”
小椿嘴上在“哦”,却悄悄地想道:难怪他如此讨厌嬴舟这样的妖胎子……天生开灵智有人体,那不就等同于自己上千年的灵气吞吐?是我我也嫉妒!
万恶的大妖世族!
嬴舟眉梢随着眼皮跳了两下,转眸看向她:“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是妖胎子。”
“啊,忘了你能听见了。”对方还挺抱歉地挠挠脑袋,“嘿嘿”两声。
少年暗叹口气,转而正色着去问司马扬:“会不会,蓟进便是城内结界的施术者?”
老刺猬Jing慢条斯理地捋了一把胡须,拧眉思忖着,“老夫倒认为不太像。”
“倘若他布此局是为了困住妖族,借此充盈自己的妖力,那他在暗,我等在明,大可偷偷下手,犯不着敲锣打鼓地暴露行踪。”
“不错。”在座的另一人接过话头,“何况以红豺的jian诈本性,断不会这么快现身,必然是要瞧着我们自相残杀,互相吞并。待得时机成熟,最后才出来坐收渔利。”
嬴舟咬了咬下唇,惆怅而犯愁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