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老汉摆手,“公子要是有难言之隐,就不必说,只不过,现今公子可有去处?”
秦枫摇了摇头。
老汉笑了,“公子若是无处可去,就在这暂时住着吧。反正这家里就我和小芹,就愁着没个壮小伙看家呢。”
“那,那就谢谢大伯了!”
老汉看他答应了,继而笑着道:“你也别嫌我烦,我就是觉得你没个身份的,昏倒在这里,就想多问问。”
“有什么问题,大伯请问。”秦枫想着他会问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姓秦,单名一个‘黎’字,已经二十四了。”
“二十四了,”老汉狐疑地看了看他,“家里有几个妻妾?”
秦枫一笑,“老伯,我还未娶妻。”
老汉的眼睛一亮。
他心里一惊,一下明白这老汉想干什么,急忙接着道:“不过家里原来定了亲,算是有未婚妻。”
老汉点点头,有点遗憾地看着他,“好,好,既是这样,公子可还记挂?”
“婚约本就是约定,既是约定,就得重诺,我想,不管家里如何落魄,还是得等看她的心意。”
秦枫回答。这显然是拒绝了。
“哈哈,好,”老汉满是赞赏,“你就先在安心这住着,想住多久都可以。”
“那我真得多谢老伯。”秦枫在床上向他施礼。
(大结局前篇)农家生活
“好啦,你才刚醒,快休息吧。”
周老汉看他的脸色苍白,不禁好心提醒。
“嗯,好。”
秦枫点点头,就又睡下了。
他闭着眼睛,心道:从此之后,我不再是秦枫,我是秦黎。
这是接近最北方的一个小村,名叫周河村,而他路过的那条河,也叫周河。村里几乎所有人都姓周,有几个外姓的,也是附近村子嫁过来的姑娘。村子不靠镇,不靠城,没有特别大的势力,也没有很落魄的农户,反正,都是一样的穷。
每家每户,都是盖着土房,穿着粗布衣。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土里种的是一年的庄稼,河里养着的是偶尔可以吃到的鱼虾,树上结着甜美的大柿子,秋末时候,大家一起去摘柿子,摘下来做个柿饼就算是好吃的了。也有些人家,喂着三两只鸡,攒了好长时间的鸡蛋,也不过是看村里谁家生了孩子,谁家人生了病,提着鸡蛋去看望。
大家和平相处,自给自足,有一件漂亮的衣裳,几家人也能换着穿;做顿好吃的,那家人也能分给邻居,真是离奇。这些事情,秦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日子虽远不及秦家庄,可他竟能适应,还适应的很好。
自从他来了后,整个庄子都像看什么稀奇事的看着他。
秋末的时候,他轻轻跳到树上帮大家摘柿子,人们站在树下,一片叫好;
冬天的时候,他一跃就能上了屋顶,帮村民扫雪,人们大声赞赏。
到了春天,万物复苏,百花盛开,树林中有不少野兔野鸡,他用根树枝就能打到,让那些人觉得不可思议;夏日燥热,令人烦闷,他能用村里简单的竹叶,做茶做酒,茶酒甘甜,更让人开了眼界。
总之,自从他留在这里,整个村子渐渐发生了变化。
当然,他不能只帮着村民做事,最主要的活计,就是做个农夫。
这些日子,他习惯了拿木犁和锄头。
手上执剑的茧子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拿农具的手痕。身上的功夫,似乎退步了许多,只够打打野鸡野兔,帮村民上房扫扫积雪。
他再不是一身华服,而是和村民一样,青衣黑裤,一身粗布,却穿的干爽。
脸上再没有秦家庄公子的神采飞扬,傲然独立;却多了份质朴亲切,朴实老诚。
直立之时,再没有往日的神色凛然,风度翩翩;反是平易近人,形销骨立。
这般变化,似乎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人。
可他知道,自己还是原来的秦枫。只不过,环境不同,人也显得不同罢了。
他当然没有忘记秦家庄的一切,每每午夜梦回,梦到的都是父亲劝自己不要出去那天。他绝望的眼神,在脑海里印着,他临别的话,“枫儿,你执意要去,会后悔的……”刺破了漫漫长夜,刺痛那个躺在一方小床上的自己。
在夜里,他有时恍然,还觉得自己是秦家庄的公子。
身边还有他在,父亲也在,妹妹也在,像那天一样,聚在雪庐里吃着火锅,喝着特制的罗碧yin露。
外面天寒地冻,还飘落着鹅毛大雪,他们四个围在一起,一起说着话,开着玩笑,都觉得很温暖。桌子上火锅漫出的水汽氤氲,把他的脸都变模糊了,可还是一样好看。自己还是那么怕父亲,总怕父亲出言伤了他;妹妹还是那么喜欢开自己的玩笑,一举一动都护着两人。
真是奇怪,雪庐一聚,这一生也只有一次。可梦里总觉得发生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