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应了,日后可不许赶婢子走!”
她献宝一般将捧了半晌的盒盖打开:“这澡豆可是宫中秘方,长公主年少时改良的版本,添了些许百濯香,经久不散呢。”
盒子里上细细密密的粉末,王沅沾了一点嗅了嗅,香味馥郁却不熏人,离远了点就似有似无,也就让阿颜用上。
在百濯香的气息中,她又想到了苏六郎身上的丝丝香气,也不知自己今日换下的衣物上,是否也沾了淡淡的甜味。
在外总没有在府中自在,王沅一早就醒了,在婢女们的侍奉下才洗漱完,就听得阿颜笑着道:“苏郎君可是在院落外徘徊许久了,郡主可要让他进来?”
这人倒是没有赖床的习惯,王沅一阵牙疼,难不成日后成亲后也得跟着早起不成。
“让他入内吧。”行叭,先让他进来再说。
“阿沅,你可要与我一同去坊间尝尝刚出炉的早食?”
苏六郎还未曾入内,王沅就听见了他的声音,满含笑意。
不过他的提议真是好,这样自己就可以避开跟长公主一家三口一同用膳了,一起吃饭什么的,实在是过于尴尬。
“六郎可是有了主意?”既然说了,必定是想好了。
王沅一转身就看见了一身白衣的苏六郎,让她凝住了眼神。
他昨日来的匆忙,长公主府又久无主人家,崔三郎就让人给他送来了这身白衣。
这还是王沅头一次见他穿这种素淡颜色。
要说苏六郎的长相,是偏秀丽Jing致挂的,可他气质如此,也不显女气,只让人觉得无非是俊秀出众的少年郎君,打马长街意气风发。
而他自己平素也总穿了青绿绯红的亮色衣衫,如今换了一身白衣,倒多了几分出尘的清隽。
总结而言就是,人生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苏六郎倒是丝毫没有察觉王沅正赞赏他的美色,他对穿什么本就随意,这会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我素日上朝时,会去一家云吞店,很是鲜美。”
“离长公主府不远,阿沅觉得如何?”
大约确实是起得很早,王沅都注意到他头上有几滴露珠,亮晶晶的。
她招了招手,苏六郎有些疑惑的近前,又在她的示意下低了头,就感觉到有什么轻轻地扫过他的额上,还嗅到了淡淡的香气,只觉得心底一震,仿佛有什么在心中开了花。
等王沅擦掉那几滴露珠,就见到苏六郎还保持着低头的动作,好似耳根还有点红?
“六郎?”有些好笑地唤苏六郎回神,昨天都抱过了,也没见他耳朵红啊,难不成是因为天太黑,没看见吗?
而苏六郎只是眸色一沉,他看着眼前的心上人,觉得自己的咽中有些干:“阿沅,我已派人与长公主说过了,我们这便出发吧。”
一直到坐到简陋却干净的云吞摊上,王沅都有些不解,长公主居然还挺好说话的,以及苏六郎居然这么贴心替她打好了招呼。
搅了搅粗瓷碗中热气腾腾的云吞,也就是饺子,闻起来好像还真得很香的样子。王沅低头,就着勺子尝了一个,比起素日里尝的,好似多了些配菜,鲜香美味,果真是不错。
见到王沅眼角眉梢透出了丝丝餍/足之色,苏六郎也很是满意,递了个眼色让苏明思打赏摊主,不枉他一大早就安排人去通知摊主务必打理仔细。
等到王沅突然咬到了个硬物,就很有几分懵,这是什么。
用手帕托住,吐出来的物事金光闪闪,像是个小的金锭?
“以往吃早食的时候,就想着,如此美味,日后定要带阿沅来尝尝。”
“今日阿沅尝到了彩头,日后一定会事事顺心的。”
对面的郎君看到她帕中之物,笑着温和,眉宇却是有几分得意的,一看就让人知道,这是他安排好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百濯香的由来:
《拾遗记》中说:孙亮作琉璃屏风,甚薄而莹澈,每于月下清夜舒之。常与爱姬四人,皆振古绝色:一名朝姝,二名丽居,三名洛珍,四名洁华。使四人坐屏风内,而外望之,如无隔,惟香气不通于外。
为四人合四气香,殊方异国所出,凡经践蹑宴息之处,香气沾衣,历年弥盛,百浣不歇,因名曰“百濯香”。
☆、又一遭
又不是年节, 就能在饺子里吃出金锭来, 更何况还是坊间的小食摊,怎么可能包了贵重的金锭,一想就知道是苏六郎搞的鬼。
一时之间,周围的喧嚣与氤氲的食物香气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王沅手中握着的瓷勺沉了沉,托着帕子的左手也仿佛托了千斤重物,还在手心中发烫。
郎君所为何来, 不过是见她昨日难过, 想讨她开心罢了。
“多谢六郎。”顿了半晌,王沅缓缓勾起了唇角, 绽出笑容, 不似以往浅笑, 灿烂了许多,眉眼微弯, 嫣然如斯。
见着她如此,苏六郎也放下心来,嘴角的笑容弧度又大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