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拉着张波爬上岸,闻声而逃,连钓鱼工具都没收走。
这事很快成为他吹牛的资本,他将事实混入自己的想象,见人就吹,硬说和鲨鱼在池塘里搏斗过,且还大战了好几个回合,把鲨鱼弄得遍体鳞伤,说得跟真的似的。除了隔壁村的傻三说曾经在牛老爹的池塘里见过一条至少有四十斤的草鱼以外,根本没其他人相信他的胡言乱语。可他依旧吹个不停,导致威风没显成,还让大话成了笑话,并暴露了我们偷鱼的勾当,所有池塘都加强了照看管理。他豪不在乎话多已误事,不知悔改的逮到机会又去牛老爹池塘里偷钓,结果让牛老爹给他爹告了一状,他爹就把他屁股打得肿了一圈。
从那之后,我俩再没去那池塘钓过鱼。我搞不懂这么久过去了,他为何还会惦记着去那里钓鱼,估计是又犯傻了。不过,我一点不在意他是否犯傻,到了约定那天,我照常兴奋的不得了。
荒唐的苗(八)
那天,我天没亮就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哼着曲子洗澡。我一洗就是两个钟头,nainai差点以为我淹死在澡盆里。幸亏家里没电话,nainai才没拨打成110、120之类的电话,否则人家超速赶来了,我跳进澡盆里都解释不清,还得伤脑筋人家会不会要求我报销油费。
我洗完燥准备换衣服时,才发现人一高兴就容易犯低级错误,洗之前只记得将衣服脱下来泡进洗槽里,却不记得将换的衣服拿进厕所,感觉十分不好,就像上厕所忘带草纸一样。我发育得又特好,不好意思让nainai送进来,就趁着nainai去清华才子家里还柴刀的时候,捂紧下身,贼头鼠脑地窜进自个房间找衣服,可找来找去,始终找不着内裤的踪影,无奈之下,索性不穿,放着“空档”赶去牛老爹的池塘与张波会面。当晚我感冒了,怀疑就是不穿内裤的缘故,可估计说出来没人信,毕竟不穿内裤的人不多,因不穿内裤感冒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于是我把它埋成不能说的秘密。这是第一次说。
到了池塘边,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张波肩扛两竹制钓鱼竿,手提两小型折叠凳,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姗姗来到,我第一次感应到他身上有股做贼不心虚的气势。
我对他说:“你胆真大,还敢来这儿钓鱼,不怕你爹揍你呀!”
他嘿嘿笑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打开一张折叠凳坐下,说:“你不知道吧,前两天,牛老爹给池塘来了番大扫荡,果真发现有大鱼,还不止一条,据说起码有三条,条条超过三十斤,劲特别的大,把网都折腾烂了,最后只抓到一条,就是被我钓住那条,要不是我挂到那条鱼身上的钓鱼线被网缠住,他们一条也抓不住。”他说得比当了救国大英雄还得意。
我也打开一张折叠凳坐下,说:“所以他们还想让你来碰狗屎运。”
他说:“不是那回事,是我老爸突然觉着我钓鱼有天赋,花了两瓶好酒把牛老爹说服,牛老爹答应我可以在他塘里钓鱼,钓到小鱼放生,钓到大鱼上交。”
我给钩串上鱼饵,说:“牛老爹老Jing,把你当免费的打鱼工。”
他咋呼着叫道:“诶,你别动。”他偷钓的功夫还行,正儿八经的钓就出问题,第一杆直接把我钓上钩,钩挂到我衣领上,直逼后颈的血rou,吓得我钩一取下来,赶紧离他远两步。
他聚Jing会神,总算顺利把钩扔进池塘里,说:“话不能那么说,钓鱼也就图个娱乐,我不较真。”
我说:“随你怎么想,你先告诉我凌雪的情况,她过得好不好?”
他似乎没把我的话放进耳里,说:“我过得还不错,吃得好,睡得好,学校的管理也很松散,翘课也好,作弊也好,只要不把天捅破了,上层基本都睁一眼闭一眼,挺自由,没事干我就参加了校篮球队,整天玩乒乓球。”
牛头不对马嘴,我猜他是想故意卖关子,暗示我先关心下他,于是识相地顺着他的话问:“你在篮球队过得怎么样?干嘛在篮球队练乒乓球?”
他又转回正题说:“凌雪和她妈去温州之后,见她老爸病得不行了,就原谅了她老爸,每天陪着她老爸,细心照顾,一家人相处得挺不错,她老爸挺安慰,终在上个星期含笑九泉,听说走得很安详。”
凌雪父亲去世了,是不是意味着凌雪会很快回来?我良心麻醉,竟没为凌雪死了老爸伤心,反而有一点喜悦样的激动,赶紧的问:“凌雪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理我心急如焚,再度将话题转去别处,不紧不慢的说:“乡中学就是这样,只能自说自话,根本不会有学校和我们打球赛,练也是白练,加上玩球的人多,球场却只有一个,还不如玩玩乒乓球,有竞技乐趣得多,你说是吧?”
我无语,相当的无语,犹如在南极把嘴壳冻僵的鸭子。
他望了我几眼,放下鱼竿,轻叹一声,调整了一下语气,说:“节哀顺变,千万别太伤心呀!凌雪老爸死后留下一笔钱和一套房子,所以凌雪他老妈决定在温州定居,凌雪也已经在温州入学,不会回来了。”
荒唐的苗(九)
我傻了,一直还梦见和凌雪再相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