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阿布脚下飞快,一刻不敢停留。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摔了多少次,流了多少血,他感觉不到痛。
身影穿梭在夜间的山林,惊起一阵飞鸟。
古图想让他说出小鱼儿的下落,好去换取钱和权,可是这些东西最后真的会到古图手里吗?
他上头有狱卒,有衙内,有官老爷,甚至有虎头军,哪一个都压他一头,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所以阿布将小鱼儿下落说出来时,就是他们两人的死期。
古图认为阿布说得有道理,问他该怎么办。
之后,阿布在严刑拷打之下,终于受不了了,说了一个地方。
姞衙内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悄悄带人前去,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也命人看守阿布,要是他说了假话,回来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刚走,阿布就开始高烧不止,药石无医,没多久断了气,身上隐隐散发恶臭,甚为吓人。
狱卒都不敢碰他,生怕有传染病,十几年前吉尤镇出过瘟疫,但凡染上就是个死。
这时,古图自告奋勇处理阿布的尸体,就没人会阻拦。反正该说的都说了,死了就死了。
古图背着阿布去往郊外,身后远远跟着两个衙役。
他把尸体放下,拎着铁锹开始挖坑埋人,两个衙役才说了几句话,一会儿没注意到,古图就不见了,连带着阿布的尸体也不见了。
阿布告诉古图,他跟小鱼儿有一个约定的地方,换而言之,只有他知道小鱼儿在哪儿,古图能否飞黄腾达,只能全赖阿布。
古图恶狠狠地威胁阿布不要耍花招,便按阿布的要求,去医堂给他找药。
两人跑出老远,见不会再有人追过来时,便停在一处河边喝水,古图将破碗里的、阿布端给他的水一饮而尽后,不多久,头晕眼花,一头栽倒。
古图去给阿布找药时,没想到平日唯唯诺诺的阿布会给他也准备了药。
阿布从古图身上翻出小鱼儿送给他的珍珠手链戴上,这条手链第一时间就被古图拿走了。
飞快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身上各处伤似麻木了般,一点觉不出疼。阿布只想快点见到小鱼儿,想确认他没事,他还活着,他们还有能再见面。
其实他们并没有约定地方,可阿布直觉小鱼儿应该在小渔村,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跌跌撞撞跑了几天,风餐露宿,喝河水,吃野果,阿布终于坚持不住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人声,像受惊的鸟儿一样方寸大乱,双手抱头,尽可能往树林里钻,只是脚下一个趔趄,就要倒地时,一只手臂将他拦腰勾住抱入怀里,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出声。
阿布惊慌中开始挣扎,抬眼一看,却看到他牵挂多日的小鱼儿,紧绷的情绪顿时放松,彻底晕了过去。
十多个人从林间穿过,手上拿着木棍、铁锹、短刀等作为武器,衣裳shi乎乎地贴在身上,像不久前泡过水。
巫师在沅海没找到金珠,连往海里倾倒毒ye也不再有鲛人的尸体浮上来,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所有的鲛人都死绝了,还有一种就是,跑了!
巫师更倾向于第二种。
于是他撤回战船,往下一个海域去,同时又请了圣旨,赏金加倍,要所有人留意,一旦提供有效线索,都有奖赏。
不到十天时间,庄稼人懒散了,做生意的也没耐心了,因为就算一辈子做到死,也没有摸一下鲛人尾巴来的钱多。
小渔村以泾尾为首,组了个搜寻队,成天正事不干,沿着海岸,顺着水流一寸寸的翻找,誓死要把鲛人找出来。附近找不到就去更远的地方,常常弄到三更半夜才回。
夜晚的冷风一吹,一人哆哆嗦嗦地打了个喷嚏,他紧了紧身上半shi不干的衣裳,有些气恼道:“找了这么久毛都没看到一根,难道真是死绝了?”
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沅海上漂浮着满满的尸体。
一人应道:“不会的,又下了圣旨,就说明还有鲛人,只是不在沅海了。”
前面一人想想也对,又道:“会不会是我们找的地方不对,也许根本就不在水里。”
泾尾没好气道:“不在水里难道在山上?什么鱼能离开水在山上活着?”在他眼里,鲛人跟普通的鱼没有区别,离了水肯定活不了。
大家噤了声,互相瞅着,其中一人打圆场,“就是就是,我们这里只有泾尾见过鲛人,他肯定比我们懂。”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一路往家去。
小鱼儿抱着阿布躲在丛林里一动不敢动,对人的恨意已经到了顶峰。
泾尾当初可是被阿爹救过命的!
可他恨得再狠,却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只能躲躲藏藏。
等人走远,小鱼儿抱着阿布回了山洞。
回来时,发现小即已经分化成功,有了腿,就是全身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他把阿布放在一旁,脱下身上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