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他,除了鲜花,那里还是一个可以合法执行安乐死的地方。这个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秘密是无法说出来的。
我站直了身体,看看四周,这里的风景是美丽的,只可惜蓝天上的云彩永远不会飘动。因为没有风吹过,空气也是混浊的。人工制造的河水更不会泛起波澜。假的东西永远都是假的。
“你是第一次来拉斯维加斯吗?”他问道。
我点了点:“也是第一次来美国。”
“你喜欢这里的夜景吗?”
我摇了摇头:“只来了一天,还没来得及看过。”
“没看夜景就回去睡觉,太遗憾了!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他接着说,“我陪你去看夜景吧!很漂亮的。”
“没有兴趣。”我淡淡地回答。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他有些不解,“我看,你干脆改名叫林黛玉算了!虽然忧郁症现在在全世界都挺流行,但人还是要开开心心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玩?拉斯维加斯可不是喜欢清静的人来的地方。在这里,就要学习疯狂,去做你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我哑口无言。
“好了,别扫兴了。”他半认真地说,“你到哪儿也找不到一个像我这么可靠的导游带着你玩。换了别人,我还得收费呢!谁让咱们是北京老乡呢!”
“佩琳怎么办?”我问道,“你不用去陪她吗?”
“你不要为她担心,她是从来不会寂寞的,她永远是人群里的公主,怎么会寂寞呢?除了我,那些人都是从纽约过来的。他们都是好朋友,也许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丢’了呢!”
看来,他是一定要说服我去看夜景了。我暗自思考,是去还是不去呢?这半年的独居生活似乎使我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另一方面,我有些不解,因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佩琳很喜欢他,而他对佩琳也蛮有好感,但他为什么要陪我这个陌生人呢?他的意图是什么?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是的,我准备回绝这个近似陌生人的好意,一个得了忧郁症的人只会把忧郁传染给别人。
还没有等那个“不”字从口里跳出来,我突然看见佩琳的笑脸从他的瞳孔倒映出来。她的短发一动一动地跳跃着,她开心地冲我笑着:“林紫馨,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可是,你看我多么快乐!我拥有一切我要的东西,你妒忌我吗?”在和她对视的那一瞬间,我改变了主意。
“带我去看夜景吧!”我对耀阳说。
3
我和孙耀阳肩并肩走出酒店的大门。
走到宽阔的大街上,周围明艳的灯火和变幻多端的霓虹使我眩晕。拉斯维加斯的夜晚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天。将近午夜,大街上的游客依然熙熙攘攘。
沿着马路,是一家家各具风格的酒店。说它们风格各异,是因为每间酒店都刻意复制了世界上的某个著名景物。我惊讶地在这里看到了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埃及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甚至那座现收藏于卢浮宫里的大理石雕像――“萨莫特拉斯的胜利女神”。最后,我发现了巴黎。
“你看,这里是巴黎!”巴黎是我最喜欢的城市之一,我兴奋地拉了拉他的胳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家酒店的名字就叫‘巴黎-希尔顿’,和希尔顿的长女一个名儿。我们就住在这家酒店。”
“你又在想什么?你的表情总是怪怪的,像是lun敦的天气,一会晴,一会Yin。”孙耀阳感叹道。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多愁善感,怎么,不允许吗?”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分析我。
“当然允许,你随便当你的林黛玉,你要是想葬花,我现在就给您摘去!”
“你可真会说话。”我被他逗笑了,“其实我只是有些想家还有我的小狗。”
“小狗?你怎么不想念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小狗就是我的男朋友。狗可比男人可靠。”
“不会吧!”他拉长了音,“在你心里,男人连狗都不如吗?”
“没错!”我笑了笑,“不过,也许你是个例外。”
“那还用说吗?我至少比小狗可靠,而且可爱!我可是天下少有的好男人。”他自夸道。“你想念的是哪个家?北京的还是南方的老家?”他好奇地问,“还是你现在美国的家。”
“我在美国没有家,北京也不算是家了。现在,我的家在法国南部的一座小城。我和叮叮住在那里。”我又补充说,“叮叮是我养的小狗。”
“法国!”这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使他惊讶得眼睛瞪得好大。“那么远的地方,听起来可真浪漫!我还以为你也是从美国东部过来玩的呢。”
“我住在法国南部,一座靠海的小城。”
“是尼斯吗?”他极有兴趣地问道,尼斯是法国名城,人人皆知。
“不是。那是地中海沿岸一个没有名气的小城,只有几万人,离尼斯两个小时的车程。但那里很美,有很多很多的棕榈树和漫山遍野的mi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