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我们闹出什么动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寺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离寺很远的小院子。
院子统只共有两间房,都是两人一间的,原本是给居士和志愿者住的地方,屋子里布置的十分简单,除了两张单人床和一组桌椅外,再无其他。
我们各自放好行李,进了男生宿舍,围坐在桌边。
说实话,我对于找手记的线索完全没有头绪。
这座寺院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历经沧桑,几度兴废,早就没有了最初的模样。再加上我们现在什么可用的线索都没有,想要找到那位觉真大师留下的线索,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傅泽好像有些头绪。
他只沉思片刻,便看向慧知。
“你们这儿还有留存着建寺规划图吗?”
慧知想了想,答道:“有,都存在藏经楼那里。我现在去拿过来。”
“好,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你是觉得线索藏在某个地方?”阎朗问他,“可是慧净不是说了,他搜过寺里,没有找到吗?”
傅泽摇了摇头。
“也许只是他找不到而已。而且,我总觉得他好像有所隐瞒。总之我们先找找看吧。”
“也是。”阎朗叹了口气。
藏经楼离这里不算太远,本以为慧知会很快,没想到等到我们都吃过午饭了他才匆匆赶回。
他放下怀里那堆卷轴,接过阎朗递给他的水,喝了两大杯,这才缓过劲。
“从建寺初到现在所有能找到的图全都在这里了。”
“辛苦了,不愧是你。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傅泽招呼我和阎朗过去,一张一张的排查,把那些重建过的建筑都剔除掉,最终将搜索范围缩小到了五个地点:寺入口的钟鼓楼,西山上的观音洞,中央地区的大雄宝殿和舍利塔,以及最南端的藏经阁。
鉴于我是个女生且目前无自保能力,我被分派到了安全系数最高且可能性最小的钟楼和鼓楼,傅泽带着阿左去观音洞,阎朗则去大雄宝殿与舍利塔,而藏经阁则由最熟悉那里的慧知去。
等到了钟鼓楼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多了。
弘远大师的讲经交流会刚结束没多久,香客全都涌了出来,放眼望去,人山人海。钟鼓楼作为大光明寺保存最完好的历史建筑,自然也是游客必去的地方。
我好不容易挤上了鼓楼,却动弹不得,视野范围之内全是人,压根没办法找什么线索、
就在我转身想先出去喘口气的时候,我看到了奇特的一幕。
在不远处的角柱边,有一块直径约一米的真空地带。游客在经过那里时,都会不自觉的绕开那片空地。
而在真空地带的中间,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风衣,将身形隐去了大半,但仍能看出他十分瘦削,似乎还有些驼背。他半对我,脸被垂下来的长发遮去了一半,低头看着眼前的角柱。
他在看什么?
我贴住墙,努力不被人流带跑,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就在此时,那个男人转过头来。
我蓦地对上他的双眼,心神一颤。
他的右眼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向下,在脸颊的地方被立起的衣领给挡住了。他眯了下眼睛,好像是在对我笑,抬手指了指身前的柱子。
“您……”
我脚下不自觉朝着那边走,面前突然涌出一群游客,推搡着我往后退。
周围人声喧嚣着往耳朵里钻,有人在朝我抱怨说“别挡道”,还有人在骂“非得逆着走,你是神经病啊”。
等到好不容易挤了过去,男人已经不在了,任凭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暂且压下心中的疑虑,我转头看向那根柱子。
柱子漆着红漆,看颜色应该是今年新漆的,但在离地一米多的地方却剥落了一大块,露出里面有些腐朽的木头。
我俯下身,隐约看到一列字:璆锵竽瑟头顶鸣。
可能是年代太过久远,木头上有好多裂纹,这列字刚好卡在两道裂纹中间,都有些歪了。
看样子,这应该是一首诗。也就是说……
我拿出手机将它拍了下来,又去找了另外几根角柱,果然找到了另外三句。
独坐山间孤对月,
忽有暗香林中现。
璆锵竽瑟头顶鸣,
梦醒石上窥明月。
我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诗有什么玄机,正冥思苦想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嘀咕。
“怎么又来个盯柱子看的。”
“又”?
我回过头。
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小沙弥,不到十岁的样子,长得圆乎乎的,眼角还有颗红色的痣。
他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
我赶紧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