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一次早朝快至中午也未曾结束。
繁杂琐事与他无关,穆戡百无聊赖地等在一旁,听各部官员的汇报,听前些日子洪灾之后的重建状况,待着最后专为他准备的陷阱。
“皇上,臣有事启奏。”户部尚书文和上前进言。
“爱卿何事?”穆湛早已昏昏欲睡,打着呵欠,勉励睁眼。
“近来臣一直在处理熊族归籍一事,京城中却有一处地方专与朝廷做对,收容那些不配合的熊族。那些熊族野蛮未曾开化,又多混于市集之上,危及了京城中治安秩序。臣恳请皇上按律法处置那些不肯归家的熊族,以儆效尤!”
“文大人此话言过其实!”李珏也从另一边上前反驳,“留在京中的熊族大多是老弱病残,安居于室,靠在市集上贩卖手作维生,并无文尚书所言紊乱京中治安,文尚书欲加之罪不知可有证据?”
文和哼声道:“秉皇上,上月初二便有一例,集市上熊族因物价与人争执,又因人多势众将人打残,至今那商家还未能下地。李大人,可有此事?”
“皇上,确有其事,不过那人为当街恶霸,胡乱滋事。熊族众人也只是见义勇为,并不是主动挑衅。他们本就是受害者,文大人若要治他们的罪岂不是欺人太甚!”
两人争论不休,穆湛听的恹恹。
“哦?李大人身为顺天府尹,如此妄断人事,缺失理性,反纵那群害人者逍遥法外,请恕我等对顺天府之公正存疑。”
“关于此事,从头到尾顺天府的卷宗全都记录在册,若文大人不放心,自去查阅便是!”
“定然,事关社稷,我自会去查。另有一事,臣想参彦王穆戡私豢熊族,在府上乱用私刑之罪。他仗着军功在京城横行无忌,藐视令法,扰乱纲纪,还望圣上明察!”
大殿里火炉烧得正旺,穆湛懒洋洋的坐也没坐相,一听这话Jing神忽然抖擞了起来,挺直了背。
“皇叔…?怎么可能!尔等休要胡言。皇叔为人刚直不阿,怎可做这种知法犯法之事!”
“皇上啊…”林相坐在御设的暖凳上,抚着胡须冷笑开口,“你常在宫中当然不知,彦王不过回京几月,却是恶名在外,连老夫都耳闻过不少。”
穆戡面对质问,脸色平静,轻转拇指上常配的扳指,幽幽开口:“不知林相日常听过本王哪些恶名?说出来也好让本王乐一乐。”
“你纵容属下毁损良田,其罪一。当街暴打百姓,残虐家仆,其罪二。未经报备,直接杀害朝廷命官,其罪三。不知彦王可认这些罪?”
“这些本王确实做过。”
穆戡一开口,百官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林宗道也没想他这么就认了,惊喜交加,内心不安。
“先说第一件,本王是纵着属下在京郊训练跑马,毁损的田地粮食却都按市价补上了。可听说御林军的兵马也经常于那处Cao练,却从未有过赔偿。林相何解?”
“你!”
“再说第二件,本王暴打的百姓就是熊族人贩,不知林相可曾见过听过哪些人贩如何在街上殴打熊族的?虽说按当时律法所言熊族确实可以买卖,却应自愿。本王作为皇子,见到如此违法乱纪之事,当不可忍,若林相真要将此罪冠于我身,我担着便是。”
“最后,当初本王微服去江浙济赈灾粮,到了当地却只见饿殍遍野,朝廷拨下来粮钱不知所踪。本王便送了这等贪官污吏到地下享福的机会。林相是在替自己的学生鸣不平吗?”
穆戡丝毫不给林宗道说话的机会,逐条列下,有理有据,情有可原。
林宗道气绝。
穆湛听完,点点头,缓和着局势:“皇叔所言确有道理,但还是过激了些,不如…”
“皇上,彦王行事如此荒诞,若不严惩实难平稳民心啊!”
“皇上,臣还有一条罪状。”
林宗道一派纷纷上前谏言,原来平静无趣的朝堂突然热闹起来,成了穆戡专属的讨伐大会。
穆戡不焦不恼一个个回答,自然堵得对方无话可说。
忽然殿门外候着的侍卫使出一个手势来。
林宗道就知道事情成了。
“彦王何须避重就轻,为何闭口不谈豢养熊奴一事?”
“林相如此笃定,那便是有证据了?”
“且不说王爷第一天进京当街带走熊奴一事众人皆知,今日老夫还找来了证人。皇上,”林宗道起身,“求皇上应允御林军统领左桓押证人上殿。”
“那…就快些押上来看看吧,别误了午膳时辰。”
“唤左桓进殿!”
穆戡胜券在握,不管林宗道那边备着什么,总奈不了他何,再说他还有大招没放。
直到在见到被人绑着推上大殿的熊莲时,宽袖里掌捏成了拳,白玉扳指也碎成了两半。
一切的失色都被掩盖在冰冷平静之下。
“林相,这是何意?”
声色并无转变,刚才步履踯躅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