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遠遠超出想像的發展嚇到動彈不得的李少鋒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強忍住後腦杓的疼痛,繃緊神經、壓著臉瞪著反著銀光的黑紋短刀。喉嚨傳來金屬冰涼且堅硬的觸感,好半晌才遲來地意識到壓得這麼緊卻還沒死,表示楊千帆用的是刀背。
「接下來我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許遲疑,不許說謊,也不許回答無關的內容。」楊千帆冷靜說完,開口問:「首先坦白你是哪支隊伍的成員?」
「隊、隊伍是什麼意思?」李少鋒嘶啞反問。
「剛才有普通人在場就讓你裝傻混過去了,現在可沒有這麼簡單。立刻說出你的玩家等級、隊伍名稱和這麼做的目的,否則就去死吧。」楊千帆一邊威脅一邊將黑紋短刀向前壓。
雖然是刀背,不過喉嚨被用力抵住還是感到相當不適,再加上只要楊千帆稍微轉動手腕就會立刻開出一道致命的大傷口。陷入半驚慌狀態的李少鋒拼命用眼角四處亂瞟試圖尋找轉機,然而視野內只有看見一架鋼琴、琴譜架和數張桌椅,手邊更是除了牆壁之外也摸不到可以拿來當成武器的物品,只好繼續澄清:「等、等等!我真的什麼都不曉得!拜託不要衝動!」
「你真的想死嗎?」楊千帆問。
「我就真的什麼都不曉得是要怎麼回答!」李少鋒大喊。
「那枚戒指只有戴在右手的無名指才有效果,換句話說,你想要表示昨天自己那麼剛好撿到戒指,然後那麼剛好一次就戴到右手無名指嗎?還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不停地輪流試到戴上無名指為止?」楊千帆蹙眉質疑。
「等等!妳這樣的問法是在找碴吧!這枚戒指很明顯不是大拇指的尺寸,食指是最慣用的手指所以也不會戴,那麼就是三分之一,機率和猜拳一樣,不管出什麼都不奇怪吧!」李少鋒立刻說。
「你的反駁倒是挺流暢的?事前擬好說詞了?」楊千帆反問。
李少鋒一時氣結,無法反駁。
這個時候,梁世明忽然開口說:「千帆,先收刀吧。」
聞言,楊千帆立刻順從地後退兩步,卻仍舊將右手舉在胸前,保持隨時可以揮砍的預備姿勢。
死裡逃生的李少鋒踉蹌摸著牆壁拉開距離,不過立刻被桌椅絆了一跤,好不容易才扶住桌面沒有跌倒,反射性地伸手在頸子一抹放到眼前,雖然沒有看見血跡暗自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就又訝又怒地瞪視著兩人罵:「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這個可不是隨便可以開玩笑的事情耶。」
「老師,你怎麼看?」楊千帆低聲問。
「確實是頗值得深思的情況呢。」梁世明露出思索的態度說:「從反應看起來確實是偶然撿到戒指並且戴上、什麼都不曉得的迷途者,舉手投足不像會武術,言語當中也沒有露出破綻,即使被短刀抵住要害更是沒有提氣護體,倘若全部都是假裝的未免也過於大膽了。」
「我沒有用刀刃,可能他有信心可以在被攻擊前反應。」楊千帆說。
要是被她用刀刃抵過來還得了,會血濺地板、當場死人吧。李少鋒暗自心驚,正想要逃跑卻又在抬腳跨步之前被楊千帆搶了一個先機,短刀空揮在準備衝刺的方向,頓時氣勢受挫,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如果真的有那麼高的修為,沒必要隨時一副想跑的模樣吧。」梁世明停頓片刻,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這麼說起來,妳有探過他體內有沒有真氣嗎?」
「在走廊稍微確認過了,一絲一毫都並沒有。」楊千帆回答。
「沒有的話不就確定是迷途者了!妳還拔刀子出來!」梁世明忍不住喊。
「還是有其他可能性,像是修為高到有辦法將氣息內斂到我無法感知的程度。」楊千帆低聲說。
「那樣才更不可能吧!為什麼修為高到可以騙過妳的玩家要故意演這一齣不曉得有何利益的戲碼?騙過可是比打贏還要困難許多耶,就算考慮到那些並不是零的極低機率,對方也該有不少年紀了,同年又擁有超過妳的修為,放眼全台灣也沒幾個。」梁世明無奈嘆息。
「老師過獎了,我並沒有那麼厲害。」楊千帆謙虛地說。
「看來我剛剛想要表達的意思大概不是妳理解的意思。」梁世明再度嘆息。
雖然對話內容有大半都聽不懂,不過事情似乎稍微好轉了?至少梁世明老師似乎發現這是誤會了。李少鋒不禁稍微安了下心。
梁世明喃喃自語了幾句話,忽然側臉詢問:「那麼妳想要拉他進來嗎?正好今年的一年級也少一個成員組成搭檔。」
「這種事情應該先和其他人討論吧,而且我們不曉得他的身分來歷,貿然做出這種影響整間工房的決定也」楊千帆眉頭深鎖地欲言又止。
「既然都是同校同學,接下來有很多時間可以認識彼此。現階段看來,他通過了最困難的第一道門檻,而且又是沒有和其他隊伍有所牽扯的普通人,兩點都符合我們期望的條件。」梁世明說。
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