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被手機鬧鐘吵醒的李少鋒不耐煩地按下側邊的關機鍵,掙扎著從棉被出來,隨即因為冬天早晨的低溫打了一個哆嗦。
總覺得昨天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然而卻想不起來任何細節。李少鋒辦歪著頭凝視著前方的牆壁,好半晌才徹底清醒,披上放在床頭櫃的運動外套,起身走到浴室盥洗。
洗臉的時候,李少鋒感受到晶藍色的戒指依舊牢牢得戴在右手無名指。
原本想要當成遺失物送到總務處,接下來就沒有自己的事情了,然而現在的情況下就必須當面向楊千帆道歉。李少鋒暗自嘆了一口氣,瞪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臉孔,開始草擬見面時候的說詞。
話雖如此,離開租屋處,在早餐店買完三明治和nai茶,待在教室上了兩堂課之後,李少鋒依舊想不到合適的說法,考慮到這種事情拖久了只會變得更麻煩,在第二節下課的時候從書包拿出小方盒,毅然走向楊千帆的教室。
李少鋒的班級是一年九班,楊千帆的班級是一年一班,同樣都在一年級校舍的二樓,不過因為分別位於走廊兩端,平時幾乎不會經過。
抱持著沉重的心情走到一班的教室前門,李少鋒飛快看了一眼待在教室內的人,立刻就發現了楊千帆。雖然她只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發呆,不過散發的氣質卻與其他同學截然不同。
有些看呆的李少鋒急忙搖頭,伸手攔住一位正要踏出前門的同學說:「不好意思,可以幫我叫楊千帆出來嗎?」
那位同學頓時露出「你們是熟人嗎?」的訝異眼神,端詳了好幾眼才返回教室,有些緊張地走到楊千帆的座位旁邊轉達。楊千帆露出疑惑神情,不過並沒有當場拒絕,起身走向李少鋒。
逐漸注意到這件事情的同學們開始竊竊私語,各自將視線轉到兩人身上,觀望著事態發展。
近看之下,楊千帆五官端正清麗,白如霜雪的肌膚吹彈可破,長度及膝的烏黑長髮更是打理得烏黑亮麗,左半邊的瀏海全部往後梳到耳後,用著金色髮飾夾起,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傾國傾城等級的美少女,即使只是從遠處偷瞄側臉就感受到的超群破壞力此刻變成近距離的正面出現在眼前,使得李少鋒不禁下意識地迴避起她的凜然視線。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楊千帆警戒十足地低聲問。
「那、那個昨天我們有見過面,呃,就在書店門口,那個時候耳機線的事情真是相當感謝,妳應該還記得那件事情吧?」李少鋒支支吾吾地說。
「記得。」楊千帆皺眉說。
察覺到對方徹底將自己當作可疑人士的李少鋒決定捨棄剛才上課時候擬好的鋪陳草稿,一邊取出小方盒一邊有些語無論次地切入正題說:「昨天我在門口撿到這個,就是書店門口。應該是妳的吧?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不過我記得和妳說話之前還沒有看到這個,或許會是妳的。」
看見小方盒的瞬間,楊千帆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見狀,李少鋒咬住嘴唇,將右手舉道胸前,頷首道歉說:「看來是妳的沒錯但是非常抱歉,昨天一時好奇,鬼迷心竅地打開之後覺得戒指的材質很稀奇,沒想到戴上去之後就剛好卡住,拔不下來了。」
楊千帆的表情迅速轉變,雙眼詫異瞪大,小嘴微微張開。
暗叫不妙的李少鋒趕忙補充:「真的非常抱歉!我會賠償的!不對,應該說會努力試試看在不損傷到戒指的情況下拔下來,可能要麻煩妳多等幾天,不過我會處理好的!」
「拔不下來的。」楊千帆低聲說。
「嗯?妳說了什麼嗎?」抬高視線的李少鋒隨即對上楊千帆的視線,下意識地察覺到她的眼神當中帶著困惑與殺意。客觀來看,不認識的男同學帶著自己的遺失物找到教室來,抱持困惑與敵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然而此刻楊千帆眼中的情緒卻是比敵意更上一階的殺意,那是不應該出現在高中少女眼中的情緒。
李少鋒反射性地後退。
眨眼過後,楊千帆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逝,蹙眉詢問:「你在昨天偶然撿到這枚戒指然後戴上了?」
「啊,是的。我知道隨便打開他人的東西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不過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希望可以原諒!」李少鋒低頭道歉,暗忖剛才自己大概是緊張到看錯了。
「戴上之後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事情嗎?」楊千帆追問。
「應該會發生奇怪的事情嗎?」李少鋒不解反問。
李少鋒和楊千帆彼此對視。十多秒後,楊千帆率先打破沉默地問:「不好意思,請問你的名字是什麼?」
「李、李少鋒。」李少鋒有些咬舌頭地回答。
「為什麼要來找我?」楊千帆追問。
「诶?因為要還妳這個盒子,不是,要還妳這枚戒指。原本也想過直接送到教務處,不過戒指卡住了,最後還是覺得應該要親自過來道歉比較好。」李少鋒再度低頭說:「真的很不好意思。」
「你是玩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