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同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一般的“同流合污”的。
然而今日一见到迟家大少nainai的装束,这样的光彩照人!仔细的一琢磨,其实社会上这“解放天ru”的口号倒也不是那么的不可理喻么!
便都暗暗地下了决心,改日一定要买一件回来试着穿穿。
这时候便有几位开明的太太,也附和着说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到底是要试一试嘛!皇帝都让位了,多好新时代!咱们不赶一赶chao流,到时候没的叫人笑话呢!说不定咱们一穿上,也就像电影里的明星似的——同那位心慈小姐一样,前凸后翘的了。你们看这迟大少nainai,身材来得个好,来得个漂亮嘛!”
在她们这些富家太太的眼里,周瘦鹃一向是那种土里土气不懂得时髦的女人。
然而今日见了本尊,却是要多摩登又多摩登——稍嫌尖窄的额,发脚烫过了,大波浪像是蛇一样的盘在头顶,参差不齐,不知道怎么着,倒给那秀丽的尖尖小脸凭添了几分媚气。脸上是淡妆,云鬓蓬松往上扫,是特意做过造型的。
瘦鹃光着手臂,白腻腻的曝露在空气里。腰间亦掐的极细,一身电蓝水渍纹缎的齐膝旗袍,下头便是光溜溜的一双白瓷般紧实的小腿。小圆角的衣领堪堪只有半寸高,在她的颈上投下一小片Yin影,像洋服一样。
打扮又新chao入时,谈吐又俏皮和气,真不知是谁谣传的迟家大少nainai是个土包子,是个上不得台盘的乡下人,是个整日哭哭啼啼的“活寡妇”。真不知是谁!
徐太太这时候总算插了一嘴进来,她笑道:“好嘛!前儿是哪几位‘老顽固’,跟我说那起子穿nai罩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的?让我瞧瞧,现在又是谁不害臊啦?”
“好了好了!你真是一刻也不停的!又来搅我们!”不知是哪位太太笑着朝徐太太啐道。
瘦鹃这时候便转过了身,走到徐太太这边的麻将桌旁,“哟”了一声,蹙额道:“怎么不打啦?”
那位急着走的张太太这时候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似的,忙拉着她便往自己的座位上按,一边扯着她坐,一边絮絮地道:“还请迟少nainai救一救场!我是真有事儿!得赶回去——迟少nainai,麻将牌你总玩得来的吧?”
周瘦鹃自然会来牌。
从前事务所的工作压力大到令人发指,为了排遣,她就喜欢这些赢赢输输的东西。
她在从前的那个世界里,几次出差美国,路过赌城拉斯维加斯,可是豪赌了几把,赚了不少的钱。也亏她脑子灵,转得快,加上几分的好运气。
可她不能说自己会,要不后头的计划可都实施不下去了。
她便装作吃了一惊似的,连连往后退,缩着膀子道:“来牌我是不会来的,我脑子向来不灵光,叫我可怎么会嘛!”
瘦鹃反拉住那张太太牵着她的手,忙道:“张太太你也不要急,来完这一把再走嘛!回家不是随时都能回的?”
徐太太哼了一声,便也跟着道:“就是就是,可她就是赶着要回去!”
厅里叮铃当啷的响起了电话铃声,女佣小跑着过去接,朝牌桌上喊道:“张太太,你家里打来的电话!”
那张太太显然惧夫,想着必定是她丈夫打电话过来催的,这回便说什么也要走了。
徐太太只得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电话一个两个的打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呢!我也不敢留你了,你快家去吧!赶明儿挑个好日子,非得叫你输点儿钱来不可的!”
张太太便赔了笑道:“自然自然,等我下回来了咱们好好地玩一局呵!”
眼瞧着张太太往门口去了,这时候牌桌上的其余三位,连同立着看牌的几个小姐太太一道,推推搡搡的扯住了瘦鹃,叫她坐下来一起来牌,还说要她放心——不懂的地方自然会尽心教她。
瘦鹃佯装着推阻了几番,也就顺势往牌桌上坐下来了。
她把手包往桌上一放。那白桌布四角缚在桌腿上,绷紧了,头顶上便是一盏强光灯,衬着她的一只小小的黑手包,越发一片雪白,简直白得耀眼。
哗啦啦的一阵响,徐太太把紫檀盒子里才刚码好的麻将牌一骨碌的全倒了出来。
起初来牌的时候,几位太太怕她一上来便输,从而挫了新手的积极性,那反倒不好。便都尽让着她一点儿,如此,十局中倒是有九局瘦鹃赢了的。
就是那输了的一局,还是瘦娟故意放了水。
眼见得这迟少nainai牌技渐渐上了正轨,其他的那三位太太便也不客气起来。瘦鹃瞧着,心里暗暗发笑。
这些太太们来牌,本来也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对于钱嘛,倒是不大在乎的。所以没有人专门为了赢钱而去琢磨过牌技。
如此,她们又哪里是周瘦鹃的对手。
打了几圈牌,大家也都渐渐地熟络了起来。便从夫家聊到近来流行的衣服上,又从衣服聊到各大洋行里新摆上柜台的包包鞋子。
自然是女人们热衷的那些话题,她们倒聊得颇为起劲。而周瘦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