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比。虽然是Yin天,然而似乎是受了清晨的那么一点儿的日光所欺哄,各家各户挨挨挤挤仍旧晾满了一阳台的衣裳。
虽然在灰白的尘光的照耀下,周瘦鹃的肌肤仍旧是近于透明的苍白和细腻,但她现在是可以生活得很从容的,她的美,又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一种最容易保持的,有轮廓,有神气的,叫人一望便知是她的美。
她定了定神,便朝巷堂口的一家气派的公馆走去。
她敲开门,门里的女佣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攒眉问道:“您找谁?”
她一笑,那两片Jing工雕琢的涂得亮汪汪的薄嘴唇,便翘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越发的娇红欲滴,她轻声曼语的,做足了一个富家太太该有的样子:“我是你们隔壁迟公馆里的少nainai,我来找你们徐太太呀。”
那女佣倒径自狐疑了半天。
她自然是知道迟家有位大少nainai的,可街坊四邻里,谁不晓得迟家的大少nainai从不抛头露面?
这可真是稀罕事儿!
连她往屋里头去通报的时候,徐太太听了,也诧异的轻声嚷了一句:“咦?今天是什么日子?倒真稀罕了!”
女佣把她迎了进去,见到客厅里头明晃晃的亮着几盏电灯。
徐太太家里是日日笙歌。
听说她丈夫是个投机商人,做一些昧着良心倒买倒卖的生意。她丈夫一天到晚的忙着赚钱,也不着家,这家里头便是徐太太独大。
所以,徐太太便在自家别墅里召集了一班同她一样没事做的富家太太们,每日里凑在一起跳舞玩牌,好打发这一个个空虚难耐的寂寞日子。这时候,客室里头的女宾们围着一大堆,珠光宝气,锦绣绚烂地令人不能遏视。
她们家麻将桌上白天也是要开着强光灯的,洗牌的时候一只只钻戒光芒四射,一个比一个耀眼
瘦鹃立在门口儿不动声色的朝乌嚷嚷的客厅里看了半天,屋里的那些女宾倒也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打牌的打牌,闲话的闲话,都在兴头上,谁也没注意到门口多出来的一个人。
那女佣本想告诉徐太太一声客人已经到了的,瘦鹃却抬起一只手来,叫那女佣不用管她。
徐太太这时候斜撑着胳膊靠在牌桌子上,伸出一只手来把麻将牌慢吞吞地掳了起来,似乎很不情愿的皱起眉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牌丢在紫檀盒子里,唏哩哗啦一片响。
她恼道:“怎么就你一天到晚的有事情呢!要我说,你家那位回来了又怎样?你又不是在外头偷汉子,他管你那么多呢!就非得打牌打到了兴头上,只要他一个招呼过来,你也得二话不说的赶回家去,瞧你那德行!”
第22章 打麻将!赢钱!
徐太太颇有些着恼的这么说了一通,那被埋怨的某位太太倒是一脸的不好意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然而却实在是赶着要回去,她便在众人的埋怨声里佝偻着腰背的站起了身,拎起手包来,要走了。
众人便随着她站起来的姿势跟着抬起头来,却恰好瞧见了立在门口笑眯眯的周瘦鹃。
徐太太先吓了一跳,“嗳?这——”
瘦鹃便在众人的目光中里,款款的走了进来。从容不迫的笑道:“徐太太,我是迟家的小周呀。”
那徐太太先是想着小周是谁,后头女佣悄悄提醒了一句,这才缓过神来,忙堆了一脸浓浓的笑道:“噢哟!原来是迟公馆里头的大少nainai嘛!”
她这一句话出口,倒惹得原本坐着说闲话的那几位太太也同时回过了神,一双双女人的无时无刻不在品头论足的眸子,便齐刷刷的看向周瘦鹃的身上来了。
徐太太招呼她坐,又笑道:“这向来也没走动走动,我倒怪不好意思的!”
瘦鹃便笑了,道:“咱们俩家住的这样近,久也没来看您,是我不好意思。”
她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立在客室的当间儿,顶头便是一只雪白刺眼的强光灯,她的一张脸,是完全经得起这灯无情的当头照射的。
此时她含着笑立在那里,踌躇着不知往哪一拨女人中间去坐。
强光灯散射出来的酷烈的光与影,更衬出瘦鹃的胸前丘壑、蜂腰翘tun。
她刚发育的时候便被家里人逼着束了胸,一根花布条把那两个隐隐的小山峰缠了一圈又一圈。后来长成了女人,也便一直是丁香小ru了。为此,她今日特地穿了件“义ru”,也就是现代常说的“胸罩”,好把胸部鼓鼓的撑起来。
如今这城里还没几个正经的女人穿义ru,照旧是胸褡马甲的一层层裹着。
瘦鹃曲线突出的站在那里,叫那些太太们看了,不免生出一种鄙薄来,她们觉得她有失体统,然而却又因为女人生来的那一种爱美的攀比的心思,到最后,竟只剩下了一片嫉妒和羡慕。
她们瞧着她,嘴角噙着富太太们常有的那一种高傲而戏谑地微笑来。也不说话,似乎人人都在憧憬着——若是周瘦鹃的这一身衣裳穿在自己的身上,那该是个什么样子?
坐着的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