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风声,当然还有你想象不出地惊叫:
「是不是长头发?三十多岁样子?很文艺范?」她这一惊一乍地,又弄出这么多
个疑问反问句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嗯,」我拿拨片滑了一下琴弦说:「该我唱了,人正等着呢!」
「行!你接着唱!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我刚想说点什么,沈艳茹已挂了电话。我只好像个美国佬那样,冲艺术家耸
耸肩,咱就接着耍呗。差不多过了大半个时辰,艺术家明显露出颓势,兴许也没
啥可唱了。收起吉他,他走到我边儿说:「瞅你岁数也不大,不简单啊!有点水
准!」
「也不行,没你底气足。」我说。
「抽烟么?」艺术家递过一根烟,我摇摇头,他自己点着:「失恋了吧?跑
这儿唱歌来?」
「没有,女朋友呆会儿就过来找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得!玩得够浪漫的!不跟你白话,先走一步,我嗓子都疼了。」艺术家拍
拍我的肩膀站了起来。
「不玩了?」有点遗憾。
「你当玩,我当吃饭,咱俩下回肯定还能见着。」艺术家最后吼了两嗓子
《一无所有》。
艺术家走后,人群散去,我才感受到了广场上的冷清。紧紧衣领,随手鼓捣
了两段和弦。白毛衣来的时候,我正感物抒怀,挥斥方遒,到底在唱啥我也搞不
懂。
「和你飙歌的那哥们儿呢?」沈艳茹看了看周遭。
「走了。」
「啥?」
「真走了,人最后没扛住。」
沈艳茹楞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花枝乱颤,波涛汹涌间两个奶子都快抖落了
下来,她边笑边说:「个瓜娃子,你要知道他是谁,就不这么讲了。」老天在上,
很显然我一点都没兴趣知道他是谁。对于我的不置可否沈艳茹毫不在意,蹩着一
口气她老接着说,打平阳到林城再杀至平海撵了大半个X西省,也没能逮着人,
可把她老人家累个半死。末了,就在我以为她快憋过去的时候,「琴套里的钱都
是你的?」我们的沈老师弯腰拿起一张纸币。
「有一部分是,刚才一老外过去还给了五块,我特意为他唱了首地下丝绒的
《SongsForDrella》。」
「我也给你钱!我要点歌!」沈艳茹蹲下来,掏出一个一块钱的钢镚儿扔在
琴套里说。
「《femmefatale》?」
「NO,就刚才那首,叫什么名字?」
楞了一下,「没名。」我低下头拨动琴弦。
沈艳茹歪头看了我好一阵,也没说话。
「平河渡,渡白了发,万里黄沙咫尺若天涯;痴人笑,笑破了秋,百年入画
擦肩一梦难回头;人不走,为谁留?若从头抱山,那山可依旧………」刚唱完,
她又把那一块钱又拿了出来,重新扔进去说:「再唱一遍!」我就又唱一遍。沈
艳茹反复投了五次硬币,当我唱完第六次时,她突然攥着硬币停住了,我楞楞地
看着她,她的脸有些红,歪着头说:「我现在有两个主意。」我还没来及开口,
她又说,「第一,别玩摇滚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建议你专攻古风,
这词曲命名《咏劫》比较契合意境里的古典之美!」
「啊?」
「第二,院里的录音室,你们乐队随时可以用,前提是你得帮我找到跟你飙
歌那人,」沈艳茹顿了顿,说:「咋样,考虑下吧?」
我真的愣住了,白毛衣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总感觉这一切难免过于夸张。
原始森林的事当然泡汤了,我也没去剧团找母亲。第二天晚上几个呆逼聚了
聚,酩酊大醉,不知怎么,我们就谈起了原始森林。有呆逼说:「丝绸之路国际
旅游节,牛逼啊,牛逼!」
「国际旅游节?」王伟超哈哈大笑,火锅里的汤汤水水都要被颠得飞溅起来,
「给你说,那鸡巴玩意儿啊,保不齐是拿水枪乱呲出来的!」
「靠,有可能!」有人赞同。
「你又知道?你倒是呲一个看看?」有赞同就有反对。
老实说,王伟超这个观点稍显激进,但又深刻契合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
实际情况,所以饭桌上立马分成了两派,一时争论不休。而这个事除非亲自呲一
呲、比一比,也难有什么令人信服的结论。在一众面红耳赤中,有人开始转移话
题,问那啥原始森林有谁去过了!
「我去过!」虽然搞不懂自己算不算去过,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