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盯着顾澜,冰冷的声音透着令人颤抖的威严凌厉,“你在包庇谁?”
顾澜仍旧望着灯光渐弱的路灯,“没有,一切都是我做的。”
陆平生微微眯起了眼,“之前我抓的长发鲛人就是凶,你放了他还要替他顶罪,值得么?”
“都是我做的。”顾澜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固执,他并没有回答陆平生“值得么”这个深奥的哲学问题。值与不值只有他清楚他明白,门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警官是不会理解的。
顾澜这样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气得陆平生很想抓住他衣领子将他轮飞,但最后陆平生什么也没说,关上拘留室的门离开了。
顾澜继续保持着望着窗外的动作,眼睛偶尔眨一下,却不曾移开。
因为他清楚,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天了。
……
回去的路上,陆平生点燃一颗烟,其实他早就知道顾澜包庇真凶,隐藏事情真相。
但不是他杀的村民又怎样?定然和他脱不开关系,包庇罪犯、袭警、知情不报哪样都够顾澜定罪的了。
可陆平生还不能给顾澜定罪,这件事还没了结,他不允许顾澜替真凶死,也不希望隐藏在云水村二十年的真相被彻底掩埋腐烂消失不
他进秩序局有自己的使命,不仅是惩恶扬善那么简单。
陆平生回到办公室,一夹着香烟,一拿着思忖着拨出一串号码。
几分钟后,电话接通,从话筒里传出一个油滑的年男人声音,“哪位啊?”
“陈局是我,陆平生。”
陆平生上任前,陈局在这里做了二十年局队长,后来受到提拔升职去了界总局。
电话里传出一阵熟稔的笑声,“哈哈哈是小陆啊,什么事啊?怎么还想起我来了?你父亲还好么?有空替我问候一句啊。”
“还好,”陆平生没有太多心情时间和他客套,直奔主题,“二十年前云水村的诅咒案是陈局您一负责的吧?”
电话那边忽然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干笑声:“是我啊,怎么了小陆?有事了?”
上官楠吸口烟,“当时是怎么回事?”
“哈?怎么回事?哈哈小陆啊,怎么还问上这个案子了?”
“我在查这个案子。”
话筒里再次沉默了,过了大约二分钟,陈局才开口:“具体怎么回事我也忘了,我知道的和你能查到的是一样的,毕竟那事在当时都传遍了,你查查或者问问当地人就有了,我岁数大了记不清楚,不如你们年轻人喽。”
“陈局,”陆平生翻开边的档案,吐出一口烟,沉声问:“当年那个案子为什么会以蓝氏女子使用邪术杀人这种理由结案?村子里着火都能怪在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身上,真当寻求真相的群众是傻子了?”
“……小陆啊……”话筒里缓缓传出不同于先前语气的严肃声音,“既然是长辈,我就说你一句,这个案子能过就过,刨根问底不好的!”
“可我偏要知道呢?”
“你偏要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陈局顿了顿笑道:“你可以请示上级,如果上级给你当年事情的总资料又给我下告诉你案件真相的通知,我就协助你破了云水村的案子。要是不能啊,你就做好的刑侦队长,要是再掉级可真就是掉没了。”陈局话里的不满和推锅意向很明显,他是认定了上级不会管陆平生这档子破事。
陆平生冷笑一声挂了电话,还没有他办不下来的案子!
随即他又拨通界秩序局总局的号码,刚说了云水村个字电话就被挂断了。
连续碰壁次的陆平生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了,办公桌被他一拳打得粉碎。
还有五分钟就到下班时间,这个时候办公厅里乱糟糟的,聊天说笑讲故事插科打诨一样不落。忽然一声巨响,隔着一道玻璃门,陆平生一拳打碎办公桌的举动警员们看得一清二楚,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众警员都在心里默默想他们队长是不是有狂躁症。
上官楠扑腾着小翅膀慢腾腾飞进来时,办公室里没亮灯,估计大家都走了。
他充电器落在抽屉里了,特意赶回来取,也懒得开灯了,径直飞到桌前打开抽屉翻出了充电器,刚准备离开,就感觉后背凉嗖嗖的,一回头正看到一双荧光通亮的眼睛盯着自己。
吓得上官楠一哆嗦,当他看清这双眼的主人时,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陆队你干什么啊,坐那怎么都不出声啊?”
陆平生沉着脸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陆队?”上官楠把伸向陆平生,还没碰到,陆平生一个转身坐到别处,淡淡道:“加班,你回去吧。”
“陆队?”
“回去!”陆平生不耐烦的说。
——非佛系老虎在线暴躁。
上官楠咽了咽口水,毛茸茸小翅膀扑腾着飞到陆平生身边,像摸狗一样从上到下捋顺陆平生因暴躁略微炸毛的头发,哄道:“摸摸毛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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