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很久不曾在这个空间里穿着这身负累,经过这麽长的时间而不卸除的。
虽然衣冠楚楚是一种待客之道,但小黑需要这种虚假的礼貌吗?他才是裸体自由的扞卫先驱不是吗?
今天是穿着一身礼教衣物的小黑,来实施裸体生活的我家作客,不是吗?
谁才是谁的闯入者?
老天,这个处境的错置,是刚才邀他之前,怎麽也没想到的。
我甚至忘了,在这个空间里,按照小黑的逻辑,我才是那个享有裸体权力的一方!
我的裸体自由,
在此瞬间,竟变得比荒谬梦境里的任何一种自圆其说,都来得合情合理、光明磊落、义无反顾!
在这一刻,竟没有人能反对我的裸体自由,尤其是先後奉行裸体主义的小黑和我自己。
镜中的我,茫然地看着镜面外这个衣冠楚楚的我,问我还在迟疑什麽?
为什麽还穿着这身衣服,困死了自己?
为什麽?
十分钟後,屋里漫起了一阵过份浓重的咖啡香,
我端了两杯溢着袅袅白烟的黑咖啡从厨房里走出,赤身裸体地。
背对着我,认真看着电脑萤幕敲着键盘的小黑,却仍衣冠楚楚。
难堪的是,我的鸡巴一看到小黑的後脑勺,竟勃起了。
我马上把咖啡随手放在餐桌上,想转身躲回房里。可是已来不及。
咖啡煮得太浓。
小黑闻香,转头就看到我的裸背。
他不自觉的任大腿上的一叠光碟滑落。落地砰然一声。
我真想马上挖个地洞,整个人都跳进去。
当然,我只能躲进房间,紧紧把门关上。
空气像是结冰一般的凝住了,我整个人用棉被将裸体紧紧包缠,缩成一团,止不住地发着抖,心跳欲裂。
冻结的世界里,我只能听见自己的砰然心跳,和一阵浓稠腻人的咖啡香,提醒着我,我的可笑。
时间似乎经过一个世纪之久,
我才缓缓从床上起身,走到换衣镜前,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可笑裸体,
两腿间悬着地那管肉棒子已经消肿垂软,泄气之极。
我慢慢穿回刚才所大胆卸下的内裤、背心、和衬衫长裤,
最後在紧紧地在领子上系回同一条领带。
决定向自己投降。
我像作贼一样地,轻轻把锁紧的门把转开,想看看一直没出声的小黑走了没有。
但当我将门板推开地那一片刻,我整个人都傻了。
小黑,手里端着刚才放在客厅里的那两杯咖啡,静静站在房门之外,赤身裸体地。
已经脱光衣服的他,看见又把衣服穿回身上的我,显然也吓了一跳。
我们两个又不知所措地站在房门的内外,傻了一会儿。
赤裸的小黑,决定走进我的空间,并且先行打破沉默。
「不是要喝咖啡?」
他把咖啡递上,我发抖着接在手中。
他走了进来,张开两腿,坐在我的床上。
他喝了一口咖啡。
我仍沉默,赤裸的他,只好再继续发言。
「我想起了一个老掉牙的笑话。」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直接把整个笑话说了一遍,果然是一个老掉牙的笑话。
这个笑话是说,
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受邀到一个天体营演讲,
天体营的会员为了尊重这位教授,当天全都盛装出席,
可是这位教授在没走进会场之前,却决定尊重这个地方,脱光了衣服走进来,
两方这才看见彼此,当场傻眼。
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放下了手上的咖啡,低头看看自己的鸡巴,又转头看向镜子里的我,
笑笑着说:「你知道吗?刚才,我以为这里,也是一个天体营。」
我急忙把眼神从镜子里转开,假装浅酌了一口咖啡,凉了,有点苦。
「如果天体营的人,不是那麽虚伪的话,就不会害那个教授那麽尴尬了。」
「是吗?」我小声地虚应一声,也放下手上的冷咖啡,走道CD柜前,装模作样地翻找着CD。
小黑只好继续说着。
「其实,邀请那位教授的天体营的营长,应该早就知道这个教授平常也喜欢裸体才对,怎麽会这麽蠢。」
「为什麽?为什麽你会觉得天体营的营长,知道教授喜欢裸体。」
我终於因为他的谬论,忍不住回应了他的这个裸不裸的话题。
「因为,教授一口就答应来天体营了,当然就会尊重裸体这件事。」
他显然是越说越离谱了。
「他尊重裸体,并不表示这位营长就要知道他是一个裸体主义者!」
「可是你知道啊!」
我上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