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习的单位是一家电子公司,主要生産电子元件、配件等産品。
我在一个很重要的管理部门实习。
本来吴骏建要安排我在他的公司实习,我没答应。我是学工商管理的,我想找个直接生産企业,最好是时下具有市场代表性的企业,这家电子公司正符合。
而且,我也想,吴骏建,大忙人,事务繁多,我喜欢他,但我不想过多介入他的工作和生活。
我现在懂的,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相爱和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相爱不一样。我追求的仅仅是我们彼此那鰿蛪R的气息,但不把那种爱的气息弥撒在他工作、生活的各个方面——我甚至从没问过他的家庭情况,不是我不关心,而是没必要,只要我爱他,他爱我,足矣!
吴骏建在我实习的公司附近给我租了一套房子,很漂亮,他把钥匙给我,说,这是你的家,想怎麽住就怎麽住!
我很少去那住,住在电子厂的集体宿舍,我喜欢那种和天南地北打工仔住在一起的感觉和氛围。
吴骏建也不去那个家,他只带我去有天蓝色游泳池的别墅过夜。先是游泳,游完後沐浴,我们一起躺在Jing致的浴缸,相互揉搓,然後激情四溢。
我不知道吴骏建究竟有多少套别墅,我去过的就有五六套。他还把其中一套稍微小点别墅的钥匙给了我,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进去住。他还要我学开车,学会了,出去,我开着车,他在旁边,手脚不老实地sao扰我。
和吴骏建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我又几乎要把那个突然死了两个亲人的可怜的、不幸的鲍小康给忘了。
当然,有时,偶尔想起,我也会给龙溪的二姐打电话,迂回打听他的现状,看他是不是还那麽悲伤。
二姐说:“悲伤?早不悲伤了,你都不知道,人家小康有多厉害,早就忙活开了,爲龙溪招商引资,从广东、浙江等带回商人,在龙溪发展这産业那産业的,劲头比以前更足了。”
喜欢钱的人就是不一样,风秀婶尸骨未寒,他又开始像个蚱蚂疯狂乱窜了起来。撂下二姐电话,我自言自语起来。
他窜他的,我窜我的。每个人的人生目标不一样。他喜欢钱,广东、浙江大把大把地捞;我是天生情种,喜欢感情。
他捞他的钱,我喜欢我的感情。
没有对错,活法不同,仅此而已。
我会给吴骏建打电话,但很少去找他。
只一次,不得已,才满深圳地找。
公司有个叫龙小康的打工仔,在组装车间负责爲生産出来的电子元件打包。有几次,晕倒在组装綫上。公司决定辞退他,说他体质太差,常生病,还不去治疗,影响了组装流水进度。
我不认识龙宵康。
那天下班,我和同事有说有笑走出厂子大门。有个同事说了句:哎,那不是小康吗?
小康!
我当即一惊,连忙看过去。
一个子不高,瘦瘦的小子在厂子门口站着,提着个牛仔包,头发蓬乱,神情甚是黯然。
同事说,他叫龙小康,进厂子不到一年就被公司辞退了。
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哦,上帝!
你看他!
长得像鲍小康!
还像小三!
难怪起的小名也一样。
年龄似乎挺小,有点白,没小康帅,也没小三可爱,但脸很方正,透出一股耐看的清秀。看见他的一刹那,正如庞德所说“地铁车站走出的阳光照着一棵shi淋淋的花朵”。
我从没见过清秀得这般忧郁,还如此令我生怜的男孩!
“你叫小康?”我伸出了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至今难忘:忧郁、焦虑、不信任。他没和我握手,只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就要离去。
“你等等。”我拉住了他。
他停住了,没说话,用疑惑眼神看我。
“家是哪的?”我问他。
他别过头,不再看我,迟疑了一下,低下头,吐出一个地名。
天呀,那正是我家乡H市的名字。
“先别走,我和主管说说,说不定可以留下。”
他又抬起头,还是没说话,看我一眼,不过,眼神似乎多了份信任加惊喜。
“留下来吧,相信我好了。”我改用家乡话对他说,还冲他笑笑。
“你也是H市的?”他也笑了,少了几许焦虑,表情松弛下来。
趁他笑的工夫,我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哦,我看清楚了,好一个单纯、谨慎的男孩,两只大眼睛秀气得像个雄性芭比娃娃。
我带他去外面吃面条,结帐时,他掏出一把零钱,抢先递给了服务员。吃完面条,我领他回了我的“家”,这是我屈指可数的回家次数中的一次。
这麽晚了,我不希望他留宿街头。
者!
“你多大了?” 我给他开了罐刚买的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