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组装车间的主管,无济于事。我又去找人事部的头,还是无济于事。
回到“家”,他已收拾的一尘不染。
他坐在沙发上,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立刻又低下头,双手在不停翻弄一书翻了卷的书。
“他们说你体质不好,经常生病,影响流水进度。还说你上班没Jing打采,老打瞌睡。”我开口了。
他还是没说话,头垂得更低。
“你还是回家吧,先把身子养好再说。”我怜惜地看了一眼他瘦弱的身材,掏出二百块钱。
第二天,起来,他已经走了,留下那二百元钱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哥,我走了,谢谢你!
我去车站找了他,没找到。
这孩子,就这麽走了。我失落地想着。
此後,我和吴骏建去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度假村,逍遥快活了两天。
回来後,一次下班,我又看见了龙小康。
这小子,我还以爲他真回老家了呢!
我是路过一家瓷器厂时看见他的。他正排着长长的招工队伍。轮到他,他交钱,填表,和招工人员简单交谈几句,出来了。
他眼睛有点红,脸上还有块青紫的包肿,衣服破旧不堪。
“你怎麽没走?” 我几乎是拽着他的手回到那个“家”的,有些生气,更多的是怜爱。
给他脸上涂了消毒的酒Jing。还从楼下的餐馆叫了快餐。他似乎饿坏,不顾脸面,狼吞虎咽起来。
才知道,他在车站打地铺,昏昏欲睡时,有人来抢他的牛仔包,他死活不让,被挨了一拳,他是不怕的,那人也没办法,駡駡咧咧走了。
由于脸部受伤明显,身材瘦弱,还面黄肌瘦的,找了几家厂子,都没要他,这家瓷器厂,是他应聘的第四家厂子了。
“你说,他们会要我吗?”他打了个饱嗝,定定问我。
“会吧!”我应付他,却不敢看他,怕看了自己会掉下泪来。
他终究没被录用,用工名单上没他的名字。但他似乎意料到了结局,幷不失落,只是眼神更忧郁了。
“你非得呆在深圳?”我问他。
“我不想回家,我要读书,考大学。”他说。
“考大学?”我抬起头,打量了他一下。
他点了点头:“我高中课程都学完了,就差复习,家里没钱,不让我念,我就偷偷跑出来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