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翊本是怕一个人待在家里太无聊,便趁舒辞兼职时提前处理一些琐事,结果到假期最后一天才空下来。
“要去逛街吗?”舒辞把兔耳朵竖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出去走走。”钟翊往床上扔了一套衣服,让他快点换上。
“那、被人看到了会不会不太好……”舒辞有些紧张,“会不会影响你?”
“没什么好影响的。”钟翊满不在乎地回答,把舒辞也扔到床上,几下扒掉他的兔子外套,“最多被说隐婚生子。”
里边的睡衣也被扒掉,舒辞赤条条躺在钟翊身下,脸一红,酸溜溜地反驳:“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倒还真可能有。钟翊沉默了,眼神慢慢在舒辞吻痕遍布的rou体上游走。
要是他叛逆的那几年没做好措施,按照他的基因,小孩现在确实能和舒辞差不多高。
“我要换衣服了!”见钟翊的眼神逐渐朝不太妙的方向转变,舒辞夹紧屁股爬起来,把钟翊推到卧室外面,但ru头还是被狠狠拧了两下。
舒辞熟练地往胸口抹药膏,再贴两个创可贴,然后慢吞吞地穿上钟翊准备的衣服。
他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钟翊看上去完全不知情,楚彦廷也没有再联系他,他似乎暂时安全了。
而钟翊在他心里的形象需要重塑,换一个全新的基底。
过去楚彦廷经常提到他哥哥。
家里都反对他学美术,只有哥哥一直支持他,送他出去留学。
他刚到国外的时候总是被人欺负,不敢告诉爸妈,只好找哥哥诉苦。有一次他在酒吧后门被抢劫,手机、钱包全都没了,只剩下一点零钱可以打电话,哥哥很快帮他解决了问题。
更小的时候,哥哥对他还要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开始讨厌我们,我后来一年都见不到他几次。」楚彦廷刚和母亲在电话里吵完架,趴在舒辞腿上自言自语,「但我有了什么事还是想和他说,他也都会帮我。」
舒辞觉得自己要更加喜欢钟翊,要对钟翊更好更好,因为钟翊比他现在看到的还要好很多很多倍,需要很多很多爱来填补空缺。
如果那时候的楚彦廷没有恶劣到连这些事情也要骗他。
舒辞是落单的不起眼的麻雀,钟翊是出逃的孤独的大树。树不会驱逐无家可归的鸟,小鸟愿意永远陪伴树的生长。
坐在副驾驶座上,舒辞无奈地想,钟翊可能多少还是有所顾虑的。
让他穿的衣服像是妈妈会给初中儿子买的那种风格,加上小熊连帽围巾和颜文字黑色棉布口罩,舒辞看上去仿佛真的是钟翊的小孩。
“不是以后要当老师吗?被看到了对你影响不好。”钟翊振振有词,并熟练地把服饰的锅甩给方洲,然后薅了把舒辞的熊耳朵,“这样就认不出来了。”
舒辞扒开口罩透了会儿气,长叹一声,不打算戳破钟翊其实就是喜欢他穿成很好揉捏的样子。
他们对逛街都兴致缺缺,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散步,从这头走到那头,再慢悠悠地坐扶梯上楼。A馆都是高奢品,人流量不大,钟翊紧紧牵着舒辞的手,和他挨得很近,时不时明目张胆地吃豆腐。舒辞本来就裹得有点热,被他逗得脸烧红了,又舍不得和他拉开半毫米的距离。
不算坐车的次数,除去打疫苗那回,他们还从来没有一起去过公共场合。
偶尔有商场工作人员向钟翊问好,钟翊便把舒辞挡到身后,用冷脸阻拦他们狐疑的眼神。
咕噜一声,舒辞的肚子叫了。舒辞咽了咽口水,捏捏钟翊的手心,抬头小声说,“我有点饿了”。
他只露出一双很亮的眼睛,像还没学会狩猎的小熊,急需家长照顾。钟翊立刻带他前往主营餐饮的D馆,客流量逐渐增大,但他没有松开他的手。
在和第四个女孩撞帽子之后,舒辞终于想起赵芳雨也在朋友圈晒过这只小熊,好像是今年冬季爆款。
“方洲眼光不行。”钟翊一边表达嫌弃,一边又揉了揉舒辞的熊脑袋,问他要吃什么。
他们站在负一层美食汇的入口,舒辞对着地图咽口水,很不好意思地说“都想吃”。钟翊嘴上说着“随便你”,但当舒辞站在炸鸡店铺前时,又无情地阻止。
“少吃油炸的。”他看上去像一位严厉的老父亲。
舒辞在口罩底下做出很多委屈的表情,捏着钟翊的衣袖小声嘀咕:“明明很久没吃了……”然后一头撞在钟翊的手臂上,赖着不肯动。
钟翊立刻心软。几分钟后,舒辞左手芝士棒,右手是带汽水的炸鸡杯,吃得脸上的幸福感快要溢出来,还在扫描四周寻找下一家店铺。
“有这么好吃吗?”钟翊抬手抹掉他嘴角的番茄酱,再从他口袋里抽出皱巴巴的纸巾擦手。
“你平时又不让我吃。”舒辞张大嘴咬掉剩下的芝士棒,含糊地控诉钟翊的罪行。
“那你还这么胖。”钟翊帮他扔掉竹签,狠狠捏了把软乎乎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