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主人之间,从来就不存在平等关系。从你自己自愿将自己作为交易品换给阿渡,阿渡也遵守诺言救了万俟旭一条命并将他安全送回去的那一刻开始,你们的契约便成立了,你便已经是他东方绝渡手里的玩具,他掌控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未来,你的身心。”
“你从一开始最大的错误,就是你的认知和态度有了差错。面对主人的命令,你不应该是认为自己‘不得不接受’,而是应该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要接受的。”
凌风的声音沙哑轻软,说罢还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他的脸色苍白,眸光却不再像以前一般充满灰暗与绝望,反而是浸染着平静坦然的味道。
凌风抿唇没有立即回答。他垂下眼,将目光落到了眼前正在缓缓燃烧的烟身上。
在那一分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的封闭时间里,他心里的情绪一点点被铺平,所有记忆开始在脑海里流转。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开始细细品着这些年来的记忆,却也因此,品到了许多平时没有发现的道理来。
呛人的气息随着凌风含住烟头的同时朝凌风的喉咙深处飘去,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根“烟”威力的凌风被呛得忍不住闷闷地咳了几声。
“……”
“太久没被调教了,生疏了么?”寐笑了笑,一根手指摸着凌风的下颔,让他向后昂起头,随即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久违的反省课,今天比较特殊,你也没法跪着,就将就着来。”
这些烟,对他而言并不陌生。那是夜岛特制,啊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寐命人模仿烟特制的,训练道具。
他心里,多多少少生出了一些懊悔与不甘来。
“当然,阿渡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喜欢你,那也要另说。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你自己当初自愿做出的选择,没有人强迫你。而你自己便要承担做出选择后的后果。”
“保留你的独立意识,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从一开始便跟你说过,拥有独立人格和意识的私人玩具,只要你本身的奴隶意识不够,在今后陷入思想痛苦的便是你。如果从一开始,你选择了彻底建立奴隶人格,如今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从之前就教过你,认清你自己现在的身份,在你的主人没有完全接受你的时候,少显露出你的野心来。”
如果寐没有到来,他或许就该在这样的封闭中,带着这一份懊悔不甘,渐渐在这个无声无息动弹不得的世界里,感受着逐渐清晰地熟悉的大脑疼痛,然后开始崩溃,意识瓦解,失去以往的坚韧,然后被他的主人彻底改造成主人喜爱的模样。
寐听着凌风的回答,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后,眉毛一挑,抛出了一声轻飘飘的问话。
随着他闷磕引起的口腔震动,烟头燃烧的烟灰弹落在凌风的舌头上,灼热感在敏感的舌面上蔓延,凌风微微蹙了蹙眉宇,竭力忍着想要继续咳嗽的冲动,连呼吸都放缓了。
“你跟着阿渡,阿渡愿意给你自由愿意分与你部分权力的时候,你是不是开始会因为阿渡的惩戒和调教而有负面情绪?”寐戴着手套的手从凌风的头部缓缓
拥有烟的形状和特性,却不是吸取的用途。
他懒洋洋地戴上手套,点燃了香烟,将点燃的烟送到了凌风眼前,烟头对着凌风的方向,笑得悠然:“还记得以前曾经带着你做的反省练习吗?”
“……没有了?”
“这不是情侣间欢愉的主奴游戏,也不是两个有共同性趣的人之间的主奴玩法。你的主人,是真真正正你的主人,他没有义务向你付出更多,也没有义务必须向一个奴隶给出承诺和信任,但你,却必须给予你主人全部的信任和身心服从。”
在夜岛的时候,寐没少拿这玩意来整他。后来,只要他犯了错,寐就会拿出一根“烟”,给他上一堂深刻的思想课。
。”
“你的主人应该不止一次教训过你,让你要对他的命令绝对服从,要充分信任他,但我也相信,你没有做到。”
这种特制的“烟”燃烧极慢,燃烧释放呛人的无色气体,稍稍吸入都会让人喉咙发痒忍不住想要咳嗽。
凌风抬着眸子平静地注视着他,等待着这个调教师接下来的行动。
寐抚着凌风带着湿气的短发,慵懒轻缓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无论是主人施予自由,还是改造凌风,甚至是舍弃凌风,都是主人的权力。从凌风自己应下这场交易开始,凌风就没有资格对主人的所有命令抱有任何情绪。”
凌风蹙着眉,一边极力忍受着口腔里的灼热和喉间强烈想要咳嗽的冲动,一边分出部分精神力去倾听寐的话语。在寐中途停住的间隙,他保持着微昂头的姿势,轻轻缓缓地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寐嗤笑了一声,从身上的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对手套,一根香烟形状的物品和一个打火机。
凌风哑哑地应了一声,再度抿了抿唇,乖乖地张开嘴,用唇瓣包住二分之一的烟头部分,留下一半在唇瓣外。
“凌风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