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实是希望能常侍奉母后身侧,略尽孝道。”
冰轮看了他一眼,道:“这孝与不孝的,不在这上面,我还是那句话,你好生跟着太傅,饱读圣贤书,勤学治国道,就是孝顺我了。”
宗煦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头道:“是。”勉强又陪着说了几句,总觉无味,于是起身告退。
冰轮道:“高贤,好生送皇帝出去。”
“是。”
高贤恭立于台阶下,看着宗煦上了暖轿,待众人簇拥着那顶明黄轿子去远了,汪又兴靠近高贤,在他耳边小声道:“师父,宸主子那边打发了人过来,想请太后今晚过去用晚膳。”
高贤也不看他,伸手拂去了衣襟上的一片雪花,亦低声道:“知道了。”
回至暖阁,见冰轮靠在那大引枕上,目光只怔怔炕几上那沓纸,那是皇帝的功课,适才忘了拿走。高贤走上前去,将汪又兴的话转禀了,冰轮仿佛乍然回过神来,片刻,轻声道:“让汪又兴亲自过去回她,我今日有事,过去不了,过了这几日,我再去找她。”
“是。”
却听她又道:“还有,要膳房Jing心准备晚膳,我要召霍凛一同用膳,你等下亲自去襄王府传我旨意。”
“奴才遵命。”
高贤静静等着,见她再无别话吩咐,方躬身退出。
第129章
冬日天黑得早, 横波回来时,宫里正上灯, 昏黄的灯光柔柔的洒在雪地上, 染出温暖的色泽。横波快步上了台阶,搓了搓手, 进入殿内,宝贞本侍立在暖阁外,一看见她, 蹑手蹑手过来:“姑姑回来了。”
横波微觉奇怪, 指了指毡帘,悄声问:“主子一个人在里间么?”
“是,原是打发了人去崇德宫, 请太后过来用晚膳的, 汪总管说太后忙着呢, 不得空儿。”宝贞把声音压得更低:“我瞧着主子有点不大高兴, 这不也不让我伺候, 好一会子了还没叫人呢。”稍稍一顿, 问道:“桑蓉姑姑可好些儿了?”
横波道:“比前几日好些,我先回主子话去。”说毕掀帘进去。
莲真坐在炕沿上, 螓首低垂,仿佛在沉思着什么,抬头看见她, 面上挤出一丝笑容:“你回来了, 桑蓉今日怎样?”
近日因天气骤冷, 桑蓉染了寒疾,按照宫规,这种情形是要挪出去的,莲真因感念她昔日恩情,十分关切担忧,立即请了李茂来为她诊治,并特许她继续留在撷芳宫,桑蓉曾是冰轮身边伺候之人,恪守规矩惯了的,加之又恐沾带了他人,因此执意不肯,莲真无法,只得指了离撷芳宫不远的一处叫做“兰薰堂”的地方,作为她临时养病之所,虽不便每日亲自过去看望,但终究是对那些小宫女们不放心,又打发了横波过去,所以这几日横波两头跑,白天在桑蓉那里照料陪伴,晚间便回撷芳宫歇息。
听得莲真问起,横波忙回道:“主子放心,桑蓉姑姑今日Jing神见长,已可稍进饮食了,以奴婢看,不日可望痊愈。”
莲真略觉宽心:“如此就好。”
横波眼睛不经意的向旁边一扫,见那方形檀木炕桌上,安放着两副碗筷,列着五六品菜肴,虽是简单,却甚为Jing致,冬笋鸭丝,羊rou菠菜炖豆腐,素烧猴头菇,松蘑面筋,一望便知是为太后准备的。只不提起,陪笑道:“今日晚膳尚算清淡,怎么主子动都没有动,可是有什么不适么?”
莲真道:“没有的事,只是感觉不饿,懒怠吃东西。”
“菜都搁凉了,不如叫他们撤了罢。”横波想了一想,道:“要不,奴婢吩咐膳房,送些汤粥小菜来,主子略微进些?”
莲真摇摇头:“不必了,既是无食欲,强行进食,反而于身体无益。”
横波便不好再说什么,看着人把膳食撤下了,又亲手接过热茶,奉与莲真,见她总是闷闷不悦的模样,思来想去,不知何事引起,若说是为太后不过来用膳,亦不至如此。忽想起一事,道:“沁竹今日过来,可有什么跟主子说的么?”
“沁竹?”莲真奇怪的看着她:“沁竹今日进宫了么?她并没有到我这里来啊。”
这下轮到横波奇怪了:“没来么?奴婢今早出去,路上碰见了沁竹,以为她进宫向主子请安来着。”
“是么?你跟她说话了么?”
“说了,不过。。。。。。”
莲真见她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横波回忆道:“她当时失魂落魄的,就跟撞见了鬼似的,神态举止大为反常,而且明明是迎面碰上,奴婢一连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她才一副认出奴婢的样子,我只当她家里遭遇什么变故了,有事要过来求主子。”
莲真对沁竹一向关照有加,当年她和疏桐放出宫,以及两人的婚事,皆是她亲自过问,听横波说得如此严重,不由“啊”的一声,道:“她家里能有什么变故?”甚觉疑惑,不过此时也无心猜测,随口道:“明日传她进宫,问问她看,我这里还准备了两样东西要赏赐她呢,你不提起,我都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