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有备才能无患,还请将军三思。”
霍凛淡淡的道:“依你说,我要怎么样?抗旨么?”
孙腾道:“将军可以推病不去。”
霍凛看着裴彻:“先生也这般认为?”
裴彻摇头:“孙将军所说,乃下下策,学生以为不可取。”
霍凛没有说话,铁乙抱拳道:“如果将军执意要去,那属下等也跟着将军一块进宫,其余人等,多带人马在宫外守候,彼此约定暗号,若有不对,便杀进宫去。”
裴彻淡然一笑:“好哇,深夜召集兵马守候在宫门外,公然叫板御林卫,宣告谋反,也挺不错。”
铁乙神色尴尬,霍凛道:“你等适才所言,实是荒谬离谱之至,令我匪夷所思。且不说我跟太后是手足至亲,即便她真有除我之意,现京城在她手中,我的兵马大部分驻扎城外,她大可明着对付我,难道我还有反抗余地么?”
“这倒未必。”孙跃是直性子,听了此话大不服气,插口道:“上次与大将军一战,外卫军及宫中内卫、铁卫Jing锐都有折损,我们军队虽然多驻城外,但太后若真明着对付将军,以我们将军府目前的力量,纵然不足取胜,至少可与之一拼。”
裴彻接着道:“这样必然再次血染京城,若是不小心放虎归山,那更是后患无穷。太后如此Jing明之人,难道不会考虑这些?”
霍凛沉默片刻,道:“先生的态度,令我有些困惑了。”
孙腾亦忍不住道:“愿闻先生高见。”
裴彻道:“以学生愚见,太后此次相召,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将军此去,吉凶未卜,福祸难料,非一步登天,即万丈深渊。这去与不去,却只能凭您自己权衡,旁人的话,并没有参考的意义。”
霍凛“哦”了一声,眼睛盯着他,耐心等着他底下的话,裴彻笑了一笑,继续道:“毕竟,您才是最了解太后的人。再者,将军可在内心细细掂量一下,您与皇上在太后心中,孰轻孰重,也许便可作决定了。”
霍凛沉默片刻,忽然起身,沉声道:“铁乙随我进宫,其余人等,在将军府等候消息,不可轻举妄动。”
孙腾大急:“将军。。。。。”
霍凛将手一摆,面色骤然Yin沉下来:“我之前就讲过,我跟太后休戚与共,同为一体,从前如此,现在亦然。今后任何人再有一句离间伤害我们姐弟感情的话,即以军法处置!”
孙腾一听“军法处置”四字,顿觉心中一寒,只得住口,同孙跃等人一齐送出大门,眼睁睁瞧着他去了。
一名内监将霍凛引至殿内,躬身退出。地上铺着丝绒毡毯,绵软厚实,霍凛脚下却似有千钧之力,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缓慢。
冰轮看见他,凤眸里露出微微笑意:“你来了,坐。”
霍凛行过礼,便也如她一般,盘膝席地而坐。高贤向外递了暗号,宫女们便鱼贯而入,少顷,长方形的膳桌上珍馐罗列,酒浆杂陈,所有人又如来时一般,悄然无息退出。
冰轮亲自拿起錾花执壶,一边倒酒,一边道:“此乃乌弋山离国进贡的龙膏酒,极是珍贵难得,这酒饮时必得用白玉盏来配。”
漆黑如墨的汁ye从壶口倾出,缓慢注入洁白莹润的玉盏里,更显得黑白分明,虽未入口,已觉芬芳扑鼻,异香诱人。
冰轮道:“今日特地命人取出来的,你尝尝看如何。”
霍凛道:“是。”
冰轮没有举起手中玉盏,霍凛举起,在唇边略沾,却又放下,冰轮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忽然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像这样一起用膳是什么时候吗?”
“凛儿怎会忘记?”霍凛一双警觉的眼睛,不着痕迹的环顾左右,似要穿透那重重的黄色的帘幕,口中道:“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就是五六年了。”
“可是对于我来说,倒像是过了一二十年那么久。”
霍凛道:“我明白姐姐的心情。但不管多久,都是值得的。”
冰轮道:“我们成功了。”
霍凛微笑,重复道:“是的,我们成功了。”
冰轮道:“我答应过你的,都会做到。”
霍凛道:“姐姐,我仍然是从前那句话,天下是你我共有。”
冰轮道:“我还想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霍凛一怔:“你知道你不需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冰轮目注着他,一字字道:“我希望宗煦能活着。”
霍凛道:“我们当初说好了的。”
冰轮道:“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
冰轮沉默,许久道:“你已经杀了宗谋了,难道就不能放过他?”霍凛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冰轮道:“我知道这件事,你很奇怪吗?”
“不,我不奇怪,他身边本就有很多你的人。”霍凛道:“我奇怪的是,你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却任我所为,只因你心里清楚,他是我们最大的阻碍,可你现在这样的语气,你是在责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