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澄明还真是鸡贼,指名道姓的叫魏长宁嫁过来。
要是他只求了和亲公主,那大可以随便封一位宗室女就罢了。
孟阿绥颇为老练地摇摇头,都是孽缘啊。
要她看,魏长宁指不定就能去和亲了。
魏国现在魏长宁也安心放权,可是一个人窝在长公主府里哪里是她的性格?说不准哪一天她魏长宁就能跑到李国,将李国那一片天搅乱了去。
如果魏长宁真的嫁到李国,孟阿绥还真想看看她和李澄明是如何相处的。
依着魏长宁性子,李澄明之前干的事情她铁定得报复回来。
“你这一脸看好戏表情什么意思?”
“啊?”孟阿绥收了自己的表情,讨好的对魏长宁笑了笑。
她想出去打雪球,可是无人作陪便央求着她,“长宁姐姐你都好久没出门了咱们出去玩雪吧。”
连下几天大雪,雪积的又厚又深。
魏长宁开了窗子一角,立马被一股冷风冻得缩回了手。
她将指尖落下的雪抹在孟阿绥脸上,然后十分敷衍的对她说:“喏,雪给你。”
这也太敷衍了吧?
孟阿绥跳下床,她连鞋子都不穿,脚踩在绒布地毯上,手使劲的攥着被子角往外拉,边拉边喊道:“魏长宁,你快点出来吧,你没觉得自己脸上rou多了吗?”
被子被拉开好大一个缝隙,源源不断的热气蒸腾而出。
冷风灌入腿间,魏长宁冷的一哆嗦。她赶忙拿了挂在一侧的大斗蓬,“别拽了,我陪你出去行了吧。”
待她里三层外三层的穿戴好孟阿绥已经在外头玩的不亦乐乎。
皑皑白雪地,点点红梅开。魏长宁折了梅枝,小小花蕊含苞待放,她正赏着花,谁知孟阿绥一个雪球便砸了过来。
零星的雪砸到她的脸上,魏长宁扔了手炉,不顾凉意也抓了一把雪。
可惜她穿的太过厚重,好容易盘成一个雪球砸出去,却发现孟阿绥早就躲得老远。
她攒着力气砸了好几个,一个没砸到也就罢了,还弄的自己胳膊酸痛不已。
握着雪球的手被冰的红肿了起来,身上却发了汗。魏长宁扶着腰站在原地歇了歇,谁知孟阿绥却反攻了起来。
她一脸扔了好几个雪球来,魏长宁避让不及,踩空了台阶,险些摔了下去。
“阿宁!”
宋祁一袭白衣与漫天雪色融为一体,他单手托在魏长宁的腰上,明明是冬日,他那只手却发烫得吓人。
他缩回手掩饰性的清咳一声便将另一只手的东西递给了她,“城西的梅花糕。”
魏长宁摸了摸竟然还是热的,城西离他们这儿好远,一趟赶来也都凉的差不多了,是故她每每嘴馋想起路途遥远只能作罢。
“那我叫清酒给我做些粥来喝!”清酒做的八宝粥最为香甜,甜而不腻,冬日里来上一碗最为养胃。
看在宋祁今日给她带梅花糕的份上,魏长宁决定分他一碗。
“宋大人要不要来一碗啊?”
“阿宁,阿宁我也要!”孟阿绥将两只手塞到袖子里,她出行未曾带手炉,此刻冻得直打呵欠。
她看向宋祁,想了想毕竟他如今还是书院的老师,便老老实实地喊了句,“宋先生好。”
宋祁点了点头,他面色清淡无波,唯有见了魏长宁能有些别的神色来。
接着孟阿绥就听到宋祁用清润温和的声音问她,“前些天布的诗词作了吗?明日要查的。”
孟阿绥一滴冷汗滴了下来,定国公最近闲下来天天问她功课,问她还不够,每日下朝还要亲自问一遍宋祁,她真的是日子很难啊。
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飞快开溜,“啊,时候不早了,父亲嘱托我回去用膳。”
小姑娘见到老师这么害怕?想当年她被宋祁教的时候那可真是差点没把宋府闹翻天啊。
“快进去吧,外头天寒莫要着凉。”宋祁替她拎着梅花糕,又催促着她赶紧换下沾了雪的斗篷。
进了内室果然是暖气烘烘,只是门窗皆掩着不免有些昏暗。
清酒去小厨房煮粥了,她唤了白茶几声,这丫头却总也不来。于是她自己翻了墙边壁龛,取了几根白烛来。
魏长宁将烛台放在桌前,对面微黄墙壁上便倒映出二人身影。
她看宋渐明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我如今也快十八了,宋太傅不会还要查我作业吧。”
清酒端了饭菜上去,外头天实在冷,再加之宋祁也不是外人,魏长宁便将清酒喊了过来。
“天气寒冷,你和我们一块吃吧。”
清酒和她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没人的时候她们也常常窝在一块用膳。
宋祁虽为人淡薄但也不是拘着主仆之礼的人,所以魏长宁这才留了清酒下来。
“阿宁,我有些话想同你单独讲。”
宋祁长长羽睫在眼眶上垂下Yin影,纤长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