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住在这儿,我再住下有损她名节。”
小桃不知再说些什么,却听宋文南道:“夜间不宜饮浓茶,给长公主换成银耳汤吧。”
小桃目送宋文南离去,自己却端着茶水轻轻敲了敲魏长宁的房门。
宋文南刚走,敲门声便又响起。魏长宁警惕地看着门外,示意清酒去开门。
“原来是小桃姑娘。”清酒和白茶刚刚去后厨就已经和这位小桃姑娘打成一片了,宋府主子少,下人自然也少,府里头总归就两个丫鬟并上一个做饭的老嬷嬷。
清酒接过小桃递来的茶,端到魏长宁身边,魏长宁端起来轻轻闻了闻却是没喝。
“浓茶醒神,可是夜间有人要见?”
小桃心中惶恐不已,叹这长公主一身气度果真压人。她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这才伏低身子,恭敬答道:“我家小姐听说家里来了贵客,特地登门拜访。”
宋文南的妹妹?魏长宁抬手,“倒是我唐突了,只想着今日天晚不便多加打搅你家小姐。”
“殿下是贵客,理应我来拜见。”宋文柔自门外缓缓走进,她唇色苍白,眼下乌青难掩,分明一副病弱摸样。
“我时常提不起Jing神,这浓茶原是给我备着的。殿下来的仓促,已经叫嬷嬷另做银耳汤了。”
她捻着帕子,是不是咳嗽几声,魏长宁赶忙叫清酒搀着她,嘴里说:“既然身子这么弱,宋小姐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免得受了寒气,感染伤寒。”
宋文柔摇摇头,“我今日来是有些事情来求长公主的。”她从小桃手里接过一个小盒子,她开了上头的锁,递给魏长宁。
魏长宁打开来瞧,都是些金银首饰。虽不是顶好的货色,但胜在数量多。她将箱子放在一侧,颇有不解,“宋小姐这是何意?”
宋文柔自椅子上挣扎站起,她踉跄两步走到魏长宁身前,跪在地下,“这是我给殿下的礼物,恳求殿下帮帮我。”
她身子单薄,人又没了力气,刚跪下身子便如弱柳摇摇欲坠,魏长宁着人扶了她起来,却见宋文柔自嘲一笑,“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只是我不愿哥哥一辈子受我的牵连。”
说罢,她又跪在地上,无神的双眼紧紧盯着魏长宁,“哥哥为了我的病,不得已受吴太守的指挥,日日只能做他手下的一名小小参军。前些日子,哥哥忤逆了太守,他便……咳咳便断了我的药。”
宋文柔捂嘴一阵咳嗽,她知道自己这副身子撑不了多久,只是不愿哥哥为她一直蹉跎在这小小南山关。
“求殿下带哥哥离开这儿。”宋文柔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她死死地抓着魏长宁的裙角,睁大一双眼睛对她道:“以哥哥之才,到京城必然有一番天地。”
大约是情绪太激动,宋文柔哇的呕出一口血了。众人慌了神,魏长宁忙让小桃将人扶至榻上,又吩咐清酒去买所需药物。
“宋参将应是还不知道她断药的事情吧?”
小桃偷偷抹着眼泪,“少爷事多顾不上,平常药都是奴婢取的。前些日子取不着,小姐也不许我告诉少爷。”
帘内传来一阵动静,应该是宋文柔挣扎着起床。小桃在一旁劝着她,魏长宁没法只能说;
:“你好好养身体,你兄长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凡是有才能的,我会给一个好去处。”
里头许久没有动静,小桃探头出来轻轻说:“殿下,小姐听了您的话便睡了过去。”
小桃要照顾宋文柔没办法离开,魏长宁见状便说:“不用管我,你安心照顾你家小姐吧,我去偏房睡。”
走在宋府的路上发觉这里实在是安静,一路上晃过来也不见什么人影,实在是不像一个参将府邸。
“我记得参军的俸禄也不低,怎么府中连些下人都没有?”
“听说军营里军饷不够,宋参将都拿自己的钱贴补了上去。”清酒对宋文南赞不绝口,她道:“奴婢可听小桃说了,这位宋参将一心为国,此番南山关也是宋参将坚持不降。”
“宋参将这般好的人,却要在吴太守这样的人手底下委曲求全。”清酒一脸义愤填膺,她这样气氛倒让魏长宁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揶揄道:“宋参将这么好,不如将你许了她?”
清酒和她一样年岁,也该是到嫁人的年纪。魏长宁这样说,清酒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她将那盒子塞到魏长宁手中,嘴里说道:“这盒子殿下自己处理吧。”便红着脸飞快的跑走了。
这丫头跑的倒快。
魏长宁怀里捧着小盒子,她打开来看,都是陈年样式的金簪子,簪子虽旧却也光亮如新,可见宋文柔平日里对这些也是爱护有加。大约天下人,不论兄妹亦或者姊妹,凡是一家人都总是会为对方打算着。
宋文南为妹妹身体甘愿牺牲远大前途,而宋文柔为了兄长仕途可以放弃一切财富。
魏子渊和她不也一样吗?
她看着手里头的盒子轻叹一声,金钗虽冰凉,人却有情味。
等明日去军营看见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