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回活了十八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不知怎么面对一个姑娘落荒而逃。
宁回下床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往外跑,林锦萝伸手去拉,只留下他衣角翻飞的背影。
萍儿还蹲在门口纠结要不要进去拿盆出来,紧闭的房门突然感觉从里边打开,穿着云衍衣服的宁回脚步凌乱的冲了出来。两人身形交错时萍儿手快一把拉住了宁回衣袖。
你不能穿这身衣服出去。
宁回被一把拉住了衣袖,他回头看到萍儿皱着眉头坚定的神情,瞬间也反应过来,他是不该穿着这身衣服回西院去,被有心人传了闲话总要女人背锅。
萍儿一拉见他停下来也就松了手:你先去那边的角房歇会吧,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好晾着了,现在温度高,要不了多久就能干了,你换了衣服再走。
宁回向她说的耳房看过去,看位置应当是昨天下午自己换衣服的那个房间。宁回道了声谢谢姐姐就往耳房去了,似乎一点也没主意到身后跟着的那个尾巴。
萍儿倒是想拉住锦萝的,想起那句爹爹和阿娘都同意了的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于是眼睁睁看着锦萝跟着宁回去了耳房。
萍儿进主屋去捡水盆时还在嘀咕,既然还是要处在一个屋子里,干嘛要从主屋跑去耳房?
喂!
林锦萝提着一只宁回的鞋
跟在他身后,一声声的在后边叫他喂。宁回只做没听见埋头只往前走,一直到了耳房门口,宁回先一步进去关上了门,跟在后边的锦萝险些被夹掉鼻子,她推了一下门没推动,她也没有生出什么失落之类的情绪,转了一圈从外边推开窗子翻了进去。
对面的窗子被推开,一只他的鞋先被扔了进来,而后就见着一双纤细嫩白的手扒在了窗台上,只听得一声使力的嘿!,红衫白裙的姑娘探出了大半个身子,眼一花的功夫,那姑娘一条腿已踩在了窗台了!背靠着门板的宁回只觉得白日见鬼也不会比这更惊悚了!
此时此刻,他是真不怎么愿意看到她,而那姑娘毫无所觉,落地拍拍裙子捡起他的鞋子继续冲着他过来了,一步一步,直到站在他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她伸着手,献宝一样把那只鞋子递到他面前:你鞋没穿。
宁回的注意力都在眼前那看着很是柔软的嫩白手指上,想起这只手都做过什么,他僵着身体没接那鞋,他不想和她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锦萝看他不伸手,蹲下身子就去撩他裤脚准备替他穿上。宁回皱眉往旁边挪了一步,他不喜欢她这种不问他愿不愿意就要强势侵入他身边的行为。
你跟着我做什么?
锦萝蹲在地上追赶宁回挪动的脚,回答他:你没穿鞋。
宁回再往旁边挪了一步躲避锦萝的手:我穿不穿鞋应该不关你什么事。
锦萝不是心思敏感的人,宁回这会什么心情她一点也没接收到,见他一直往旁边挪追上去一把揽住了宁回双腿,宁回霎时石化,身体僵硬着动也动不了。
你抬脚呀!
锦萝捉着宁回脚腕使劲往上提,无奈脚的主人不配合,她气急的抬起头去瞪这人,不想入眼一片绯红。
宁回本来低头看着锦萝,见她突然抬起头来,他不自在的扭过头去。锦萝看到宁回红到脖颈的脸,不但没有察觉他的窘迫,还问了句:你脸怎么这么红?
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她接着又问了句:你怎么总脸红?可是哪里不舒服?
世间总说有鲁男子不解风情,眼前这姑娘与那鲁男子又有何区别?总归都是一个实心球,一点没有生出玲珑心眼。宁回不想和她说话。就问除了那些浪荡子,谁遇到他这情形能坦然处之?
都说看破不说破,她偏偏每次都要在他最尴尬时来问一句。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只有她,不管不顾的要往他身边凑,不顾忌的要扑上来。
若在以往,他哪可能任由人这么黏糊上来,他心中贪恋她的喜欢,也就不能把以往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偏偏她是这么个不知看人脸色的,宁回心中无力的很。
他声音干涩道:你放开我,我自己穿。
锦萝迟疑着没松手,宁回看她脸上纠结犹疑的神情都要被气笑,她到底有多想与他亲近!借着由头的想与他肌肤相贴!
真的?她问。
宁回是真被气笑了,他还能光着脚跑怎的?
真的。他说。
锦萝把那鞋整理好端正放到宁回脚边,看着宁回穿上鞋子这才站起身来。她起身时左脚绊到右脚,猫着身子就往前冲去,宁回躲避不及,大腿与锦萝脸贴到了一处。
林锦萝双手紧紧扒着宁回胯部借力起身,感觉脸颊到右耳处有个什么触感奇怪的硬物,她也没多想手快的一把拨开。
宁回身体瞬间僵硬,他捉着锦萝肩膀把她提起来,脚下一转就捉着林锦萝按在了门上。少年人带着伤疤的脸危险的欺近,几乎是咬着锦萝的耳朵挤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