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雷雨后天已经黑透,萍儿拉着水车回来时见锦萝坐在正房门口,问了句:少夫人,下这么大雨你去哪儿了?
锦萝正头靠着墙壁傻乐,突然听到萍儿声音被吓了一跳,她抹了下脸颊收起脸上表情:下那么大雨,我能去哪儿?不就在院子里吗。
说着躲闪的歪了下头,把脸藏进了Yin影里。
萍儿一见她这模样就心慌,什么在院子里,院子里哪见到她人了?莫不是
萍儿狐疑的瞟一眼角房方向,再看锦萝忸怩的模样,心中叫了声坏了!
她放下水车蹲到锦萝面前去:阿萝啊,你见到那人了?
锦萝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那欣喜想藏都藏不住,萍儿也曾有过一个女儿,可惜没留住,她是打心眼里喜欢锦萝的,若要她来给自家闺女挑个郎君,那叫宁回的少年郎是绝对不可以的。这会见锦萝这一心往火坑里扑的模样,怎么都不是滋味,天下男人又不是死绝了,怎么就偏偏看上那么个不中用的?
锦萝也知道萍儿看不上那人,可自己的汉子自己看上就可以了。她也知道萍儿是好心,可他们眼里的好郎君她都不喜欢,为了堵萍儿可能会有的念叨,锦萝半垂着眼睛害羞一笑,语气柔的能化出水一般:嗯!见到了,我喜欢他,第一眼看到就喜欢。阿爹阿娘也同意了的。阿娘说了,只要我喜欢,就不要顾及太多。
萍儿这才蹲下说了一句,哪想就被堵住了后边的话。她吐出胸腔里那口气,罢了,主母都同意的事情,她一个伺候人的哪能再说什么。
萍儿起身去去提拉回来的水,招呼锦萝道:少夫人,我拉了两桶泉水,快来洗洗。
锦萝早看到了那冒着热气的温泉水,应了一声就随着萍儿往浴室去,进门时她突然说了句:萍姐姐,以后不要叫我少夫人了。
萍儿心中叹气,嘴上应到:好,小姐。
锦萝听着这一声小姐,欢欢喜喜的关上了门,萍儿站在浴室门口忍不住又大大叹了口气,锦萝刚进门时庄主说要把锦萝当自家姑娘养着,庄子里人都称她一声小姐,锦萝听到后很不乐意,非要人改口叫少夫人。没想到现在却因为一个男人要人改口叫她小姐。看来是真的喜欢那宁回了,不然哪会怕人因句称呼生出误会。
她是真不知道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人哪里就能喜欢的不行了,一见钟情的事真是没有道理可言。
宁回很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从前他满心都是手刃仇人,夜夜梦里都是宁家庄那场大火。后来他亲手了结了那窝恶匪,终于能拖着这苟延残喘十年的身体去见阿娘了,谁想毒药都下了肚还能被人一掌拍吐出来。被封了xue位放在那竹床上,只有一张薄被,他白天黑夜都冷的睡不安稳。
他是真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一夜无梦,周身暖洋洋的很是满足。
宁回带着笑意睁开眼睛,近在咫尺就是一双黑黝黝晶亮的大眼睛。宁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身后摸了一把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此时已非昨日,那把睡梦中都不离身的短剑也早就断了。
飞云庄里,会趴在宁回床边看他睡觉的也就只有锦萝了。他一下惊坐起,也把锦萝吓了好大一跳。宁回看着那跌坐在地上的姑娘,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下自己衣服。他伸手狠狠搓了把脸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锦萝奇怪: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宁回这才发现自己躺着的床不对劲,床帐粉嫩嫩的,被子也粉嫩嫩,上边绣满了细碎的小花。
他一下蹦了起来,好似身下的不是床,而是烧红的铁锅。却因为动作太大岔了气,弯下腰又是一阵猛咳。
那女人还在火上浇油:你不用起这么急,这床我不急着用。
锦萝扒着床沿蹲在床边,宁回站在床上进退不得,他还心有侥幸,觉得就算是江湖人的家中女眷也不可能太过肆意,迟疑着问道:这床?
锦萝一下红了脸,垂下头不敢看宁回,声音细小却带着欣喜道:嗯!我的。
宁回只觉的被五雷轰顶,愣愣的忘了言语。
恰巧此时萍儿来伺候锦萝起床,和往常一样挑开帘子端着水盆进来,一抬头看到直挺挺站在床上的男人,萍儿手里的水盆哐当落地。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宁回和锦萝都直直看向萍儿,萍儿手抖了半天,水盆都没捡僵着身体转身就走!
站在主屋门口,萍儿双手紧紧攥着手帕子,快四十的女人了,这会嘴里发出咦咦咦的声音直跺脚。
锦萝才没空管萍儿如何了,站在床上的少年郎一头绸缎似的青丝披散着,脸上的疤也被遮挡了大半,锦萝仰望着宁回,那表情似乎已经痴了。锦萝很是羡慕他头发生的好,当然他不止头发生的好,他眉眼鼻子嘴巴生的都好,锦萝数着他哪里好,最后得出结论:他哪里都好!
宁回本还觉得愤怒,被她这般看着,他慢慢冷静下来,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她在他耳边说的那句好喜欢你呀!
宁回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