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吉亲自送了李建元离开,这时节天气变幻多端,这会儿的工夫就忽见云罩天边,雷声隐隐,李凤吉原本打算去看司徒蔷,结果刚走到半路,雨就落下来了,转眼花草树木皆shi,李凤吉索性撒腿就跑,迈开两条长腿就往司徒蔷所居之处狂奔而去。
话说今日晚饭的时候司徒蔷胃口不错,吃过饭还用了些果子,就陪着儿子李云玉玩耍,稍后,李云玉被ru母抱下去喂nai,司徒蔷闲来无事,歪在床头,读着一本诗集,侍儿坐在脚踏上轻轻为他捶腿,不多时,司徒蔷忽然有些灵感,就放下书,唤人取了笔墨纸张,在犀皮香桌上提笔写了一首词,一气呵成,写罢搁笔,又细细品了一遍,这时忽有外头侍儿报说:“白良侍来了。”
司徒蔷忙叫人请进来,稍后,白芷掀帘入内,穿着宝蓝色销金云纹福花罗衫,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面上含笑,步履款款进了屋,见司徒蔷一身家常的丁香色碾绢纱窄袖衫,青丝松松挽起,只插着一枚翘头莲瓣簪,容貌虽非倾国倾城,却风姿如梅似兰,站在那里亭亭修立,黑亮清澈的一双剪水明眸盈盈含笑,别有一种飘逸不群的文秀气质,风姿楚楚,令人一见忘俗,难怪李凤吉这等见惯了美人的男子也会对他情热难舍,这样的美侍,便是白芷同样身为哥儿,当年初次见面的时候也觉得司徒蔷清幽绝俗,丽质卓群。
两人之间虽然很熟络,关系也好,但白芷还是微微欠身一礼,这才含笑道:“这会儿我来庶君这里,是想向庶君讨些东西,旁人那里都没有,只能厚着脸皮来寻庶君。”
司徒蔷一边往古铜雕花玲珑香炉里添了些百合香,一边笑道:“我这里虽没有什么好东西,但只要是我有的,除了云玉实在不能割舍之外,其他的,你便尽管拿去就是了。”
白芷不禁笑道:“倒也不必拿走咱们大公子,只要庶君把大公子从前的衣裳鞋袜借我用用就好。”说着,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还很平坦的腹部,有些不好意思:“我如今也是有了孩儿,衣裳鞋袜自然该准备起来了,咱们府里针线活儿做得好的人不少,我自己的绣活儿也还过得去,但论起构图,描花样子,还是庶君最心灵手巧,旁人都难比肩的,因此便想借来咱家大公子穿过的衣物,回去照着样子做。”
司徒蔷一听,原来只是这种小事,便叫侍儿去收拾李云玉以前穿戴过的衣物,这会儿时辰还早,白芷自然也不急着走,两人就在灯下闲话家常,谁知不多会儿天就变了,开始下起雨来,一转眼的工夫,那雨就越发下得有些大起来,白芷不免有些庆幸道:“亏得我没有拿了东西就走,不然这会儿正走在回去的路上,雨却下起来了,岂不是要被淋成落汤鸡了。”说着便转向司徒蔷,笑道:“既是如此,还得烦请庶君再借我几把伞,待会儿我和丫头们也好撑了伞往回走。”
司徒蔷看了看窗外的雨,就说道:“这还走什么呢,瞧这样子,只怕这雨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何况天又黑,晚上在外头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你怀着身孕,万一不小心摔了磕了,那就不是小事了,更别说万一冒雨走回去受了凉,可不是好玩的,你是双身子的人,总要更谨慎些才是,依我说,今晚也不必回去,就在我这里歇了,岂不方便?”
白芷一想也是,便安心坐了,与司徒蔷闲话,两人正聊着,却听见外面忽然一阵杂乱的动静,片刻,有人shi漉漉地掀帘进来,笑道:“这雨下得突然,唰唰的就落下一阵雨来,本王紧跑慢跑的,到底跑不过它,还是被浇成了落汤鸡一般。”
两人忙看过去,就见李凤吉身上都shi了,头发也shi漉漉的,脸上都是雨水,司徒蔷连忙命人去取干净衣物来换,又叫送热水进来,就与白芷两个一起服侍李凤吉脱衣解发,李凤吉笑道:“本王走到半路,谁知突然就下起了雨,浑身浇了个Jingshi,这时节,天气就跟小孩子的脾气似的,说变就变了,都没个征兆。”
侍儿送了热水进来,白芷拧了热毛巾,给脱得赤条条的李凤吉擦着身子,道:“方才我过来借些东西,幸亏没有立刻就走,不然也要赶上了雨,和王爷一样被浇成落汤鸡了。”
李凤吉笑道:“本王一个大男人淋了雨也无妨,你们哥儿娇怯怯的,却是淋不得雨,不然必是要受了凉的,何况你如今有孕,更是禁受不住。”说着,见司徒蔷拿着毛巾为自己细细擦着披散开来的头发,就嘱咐道:“你今天下午跟人一块儿踢毽子,本王瞧着倒是踢得好,你身子比别人单薄些,很应该多活动活动,跟兄弟们一起玩耍,如此一来,这身子骨也能越来越强健,将来长命百岁,怕是还能看见云玉的孙辈呢。”
司徒蔷闻言,微微含笑不语,稍后,李凤吉身上头上都擦拭清爽了,换了干净衣裳,就散着头发敞着怀,看白芷和司徒蔷两人一个坐在灯下描花样子,一个摊了线在配色,针线筐里放着一条婴儿的大红色肚兜,上面绣着活灵活现的鲤鱼,已经完成了一多半了,李凤吉就拉了司徒蔷的手,轻轻摩娑一阵,道:“你呀,休为孩子多劳了神,平时闲了就绣上几针,不必多费力,其他诸事也不要都过问,横竖有一屋子的下人呢,莫非还照看不来一个孩子?”说着,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