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带着印歌出了尚书府,自是没敢耽搁,当即就去找了在京中行医的同门师姐。
这是一种草籽晒干捣成的粉末,乡下很常见,有些微的毒性,服用之后会使人口舌生疮,进而扩散到脸上。师姐检查了一番,从旁边拿起了一个小本,这草籽有个奇怪的特性,便是用酒能解,你这位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应该是饮酒过量,这倒是一个新的收获。这酒后乱性,也再正常不过。
天雷听对方说得直白,不觉无奈:师姐
行了。师姐把收集到的信息记录好,合上本子,总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疏解出来就行了。
师姐说罢,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天雷和印歌身上打了个转儿,天雷忙不迭带着印歌告辞。
天雷时常跟着尚翊出入宫中,勾心斗角的见得多了,稍微一想就知道印歌这事不同寻常,若非文非命在那头周旋,必定早已人仰马翻。
及近中午的时候,文非命找到了他们暂时栖身的客栈。
此前情况不明他没多计较,可不代表他此后也不计较。
印歌呢?文非命一冲进门就前后左右地看。
天雷让开身道:她还在昏睡,我已找师姐看过,没什么大碍。
文非命松了一口气,转而质问起他来:所以呢?这到底怎么回事?印歌怎么会昏迷的?你又如何正好撞见她?
面对文非命一连串的追问,天雷有些无奈,还是挑重点把事情说明了。
我就知道那扫把星没安好心!文非命气得一拍桌子,一副要跟文碧柔去拼命的架势。
天雷抬了抬眉,悠悠提醒:那好歹也是你妹妹。虽说不是亲的,可尚书大人也养了好几年,如今真相大白依旧是府中的二小姐,不是亲的也算亲的了。
妹什么妹,我自己没亲妹子么!自从那个扫把星来了以后,我们家出了多少事?要不是我爹那个官位坐镇,早死了千八百次了!
天雷没说什么,任由他发脾气,心底却兀自寻思着什么。
说起来文碧柔跟他们侯府也算有旧仇了,他本不待见,只是碍于印歌的原因不多加理会。无论这次文碧柔的本意如何,终归是对印歌不利,实在有点考验人的耐心。
文非命也不想深究文碧柔的用心,在他看来无论文碧柔做什么都是其心可诛。
我现在就去让我爹把那个扫把星赶出去!
天雷忙拦住他,道:且不说你一面之词没人信,就是尚书大人那个棉花性子,也不一定会拿文碧柔怎么样。
那便由着文碧柔作妖?今天下个药,谁知道明天会不会直接要了印歌的命!
文碧柔对付印歌,无非是不满她回到尚书府顶了她的地位,无论叫谁说都有些拎不清了。
天雷垂眸思忖片刻,道:明着不能来,暗中未免不可行,我们就直接从文碧柔下手。
怎么说?文非命眼睛一亮,对整人的法子可谓十分热衷。
一个头脑不足的女人而已,太简单了。天雷活动了下手腕,看起来成竹在胸。
印歌这一觉睡地黑甜黑甜的,也不知道天雷跟他二哥商量了些什么,醒来的时候人也是晕晕乎乎的,床上躺着还觉得一圈一圈往下沉。
天雷早已不在客栈,表面上说的是安排文碧柔的事情,实则也是还没想到如何面对印歌。虽然他硬着头皮在文非命跟前再三保证了两人之间的清白,可到底还是心虚。
清白什么的,也就剩二两了。
文非命等得印歌回缓过来,才带她一同回了府中,一进门就看到文碧柔跪在他爹面前,好像已经哭过了一回,若忽略她以往做的那些事,倒也是梨花带雨惹人怜。
不过显然文非命是对她怜不起来,印歌尚在一头雾水,他反倒心中清明,只是也略感讶异:这小子办事还真是麻利
印歌觉得自己脑子里依旧一团浆糊,也顾不上过问文碧柔怎么回事,堪堪挨近椅子便瘫坐下来,撑着发晕的头。
有文非命在前扯谎,文尚书也没怀疑她一夜未归,还真以为她是在侯府跟侯夫人过了一夜。再者因为印歌失散多年,文尚书弥补都来不及,便是有什么不规矩之处,他也不会过多苛责。
是不是昨日宴席上喝多了酒?我让厨房熬些解酒茶,回去再眯一阵。文尚书看印歌一脸憔悴,眉目便温和起来,倒把还跪着的文碧柔给忘了。
印歌含含糊糊应了一句,一旁文非命故意问道:一回来就这么一出,干嘛呢?
文尚书道:你二妹妹想回她姑姑姑父那儿去,我正为这事为难呢。
那不是挺好的,人家本来就是一家亲,您拦着算怎么回事。文非命已经巴不得文碧柔赶紧滚蛋了,知道她会松口也是天雷在背后使计的结果,几乎要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跃。
可是文尚书是真把文碧柔当成了亲生的女儿,到底有些不舍。
碧柔的姑姑姑父年事已高,她想回去尽尽孝心也在理,老爷又何必阻拦她的一片孝心。蓝氏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