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婚礼在首都星皇后区的一个教堂和它后面的花园进行。美貌年轻的罗拉·斯科特小姐穿着繁丽的婚袍,新郎稳重英俊,二者堪称璧人。她的新婚丈夫舒尔茨公爵来自富饶的星省,而斯科特是费lun泽星上的百年望族,这是一场门当户对的婚礼,双方的父母都很满意。
女仆在宴席上穿行,手里的托盘萦绕着食物和鲜花的香气。池山与梁郁二人走近时,斯科特太太正与前来祝贺的宾客交谈,而她的女儿就站在她身侧,脸上的神情是一位权贵小姐新嫁时应有的、持重的欢欣。
“舒尔茨太太,蒙纳阿姨,恭喜。”池山向罗拉与斯科特夫人致意,梁郁搂着他的手臂,把手里的贺礼递向罗拉。
罗拉的面庞笼罩在雾一样的红纱里,依稀看得见她还在笑着,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却没有动。斯科特太太脸色不变替她收了,并对池山道:“你现在越来越有你母亲的风范了,她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池山身形高大挺拔,笑得优雅又得体, “医生来看过,并没有大问题。但妈妈这么多年太累了,我们就为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让她好好休息。”
罗拉作为斯科特夫妇唯一的一个女儿,池山的母亲没有前来祝贺,斯科特太太自然是不太高兴的——他们之前和池家一直是十分亲密的朋友与生意伙伴,甚至今日前来的客人有绝大部分,都曾默认罗拉会是未来的池家主母(当然他们现在也能自若地用“天作之合、佳偶天成”这些话语夸赞她与舒尔茨);但池山这段话又说得模棱两可,让斯科特太太想起一些传言,她一时不知如何解读,便假意安慰几句,叫来侍者接待两人往野餐桌那边用餐去了。
她看着他们走远,才转过头来对女儿说:“他是跟池山一起来的,你不收下他们的贺礼,被舒尔茨看见了,他怎么想?”
罗拉说,“妈妈,你看见他那双手了吗?”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他。”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她视线一直随着池梁二人的方向,他们在旁若无人地私语,而池山一直扣着梁郁的手肘,那是一个占有欲很明显的姿态。
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罗拉打了一个寒颤,与斯科特太太说,“我是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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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午十点,罗拉·斯科特小姐与艾伯特·舒尔茨公爵的婚礼在多明尼卡教堂举行……」
开着大片洁白花朵的山茱萸树在窗外飞驰而过,车载光屏上转播着今日婚礼时的祷告画面。古老巍峨的教堂内部到处是光亮如镜的白石板,神父用金箔在罗拉的额上绘出图腾,她头颅微微低着,鲜红的绸袍如血一样从台阶躺到地上。
池山在和别人通话。
梁郁原本在看新闻,穿着婚服的罗拉一出来,他便移开了目光,低头看他自己的手。他戴了一副黑手套,隔着它揉搓手指的骨节。
池山不喜欢他在外面太张扬,而费lun泽对已婚人士——特别是已婚妇人的着装也有一套近似乎严酷的规定。因此他今天穿了一套深黑的长绸裙,胸口的纽子直直扣到下巴,比在婚礼上为新人唱经的修女更肃穆。
等到池山挂了通讯托起他下巴的时候,他的目光依旧一如既往那样平静。
“在想什么?”池山抚他那根从颌骨到下巴的线条,看他那双剔透的、在阳光下会显现出琥珀色的眼睛。可惜今日是雨天,车里太昏暗了,能方便任何人隐匿眼里的秘密。池山不喜欢这样。
梁郁倾身,隔着帽沿垂落的黑纱,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罗拉与舒尔茨结婚了,斯科特之后应该倾向往舒尔茨星省发展吧?听说斯科特太太已经开始物色那边气候合适的行星了,如果她的弗莱尔玫瑰园也搬走了,以后买不到花的话还挺可惜。”
他说话间气息就打在池山的脸侧,年轻男人的耳廓泛起很淡的红晕,握住了梁郁抵在他胸口的手腕。那里有个明显的连接关节,它突兀又刺眼,本不应该在活人身上出现,更像一个用来区分娃娃和真人的特征。
池山摩挲着梁郁的手腕关节,目光停在了他的睫毛上:“原来是在可惜无关紧要的事。费lun泽就是合适种红玫瑰的,她的搬走了,下一个接手的人也会种。”
“可是我不喜欢红玫瑰了,”梁郁想挣开,池山另一只手揉着他的胸,他受不了对方这样的折磨,呜咽着说。“我讨厌红色。”
池山的手指加重了摩挲他关节的力道。那处还有类似腱鞘一样的联结,梁郁被他这样抚摸着,便整个人轻微发起抖来,瘫软在他身上。
“以前说喜欢一样东西,后来又说不喜欢了。”他亵玩他的力度变本加厉,声音却很温和,像哄一个贪新厌旧的孩子,“郁郁,你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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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山和梁郁的家在皇后区的一处海岸别墅区里。他们不喜欢被人打扰,因此别墅离其他的联排和独栋都很远,单独坐落在半山腰上。房子是冰冷的水泥设计,在一众富人热爱的复古风格里显得特立独行。
大家都知道池山喜欢这样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