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抱梦的回归则要稍微晚一些。
在虎次郎经营的餐馆里突然收到了浮夸的请柬,名为S的地下滑板赛场,赛道危险、无任何规则,也没有进入的门槛限制。任何热爱滑板的人都没办法拒绝这个诱惑,所以做好伪装后就和虎次郎一起参加了。
只需要体验过一次,就会无法自拔地沉迷到S的魅力中。结识了很有潜力的孩子,重新找回了与人一同竞技的快乐,与卡拉的配合也越发完美。虎次郎,不,应该说是乔,也是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靠蛮力横冲直撞,技术粗糙到没眼看,这样竟然也收获了许多喝彩。甚至还凭借发达过头的肌肉屡次搭讪成功,真是一只脑袋长在下半身的可悲大猩猩。
突如其来的,在一个寻常的晚上,据说是S创始人的人物,毫无预兆地出现了。大量红玫瑰被抛洒下来,音响奏起了激昂的斗牛曲,一个带着假面的身影从直升机上惊险地一跃而下,在一片惊呼声里稳稳着陆在赛场最高点的建筑物上。这样华丽又虚夸的品味,毫无疑问,正是会发出那种请柬的人。
原本是想和虎次郎嘲笑一番的,却在那个人开口的一瞬间愣住了。并不是因为寻找属于他的夏娃这样夸诞的言辞,而是那个声音,在脑海中深深刻下,尽管语气中多了让人不快的油滑,爱抱梦,没有联系任何旧友地,他回来了。
随后直到结束的时间都心不在焉。屏幕上滑板闪过的身影成了幽灵的影子,根本无法进入眼底,喝彩声将爱抱梦如今的身姿和过去的话语扭曲在一起他在索求爱,他一定还和当时一样,处于困兽的挣扎里。
时光没有倒流,但可以重来一次的、宝贵的机会竟从天而降来到了手中。想要陪伴他、帮助他走出困境,想要拯救爱抱梦,想再度看到他毫无阴霾的表情。脑海被这样的想法占据,终场后浑浑噩噩地与虎次郎回到了他的店里。
开启了一瓶红酒,两人在一片沉默中默默对饮。虎次郎今晚也异常的寡言,连一向热衷的搭讪都被暂时叫停。他的表情奇异地与记忆中的爱抱梦重叠,那是一种在拼命忍耐的表情,仿佛预见了失败却无能为力的焦躁表情。
然后十分唐突的,他发出了作为床伴的邀请。语气、内容都很随意,表情也很轻浮,但眼神却认真到可怕。别开玩笑了,想大声地吼回去,更想立刻离开这里,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不行,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任何人在那样压迫性的眼神里都会不由自主地僵硬的。喉咙无意识地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单音节,对再一次逼迫到眼前的选择,害怕到想要哀鸣的程度。
为什么一定要回答呢,为什么一定要做选择呢,好可怕,真的好可怕。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可是求求你了,快点说你只是在开玩笑啊。这样的心声并没有传达给虎次郎,他在久久未得到回答后,又催促着再次发起了请求。
大概是大脑在一连串措手不及的事故面前失去了应对能力,或许还有如果不答应,虎次郎可能会再次离开的恐惧,又或许实在是太寂寞了,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那样不合理的要求。当晚做了第一次,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从那时候起,在华梦交织的绮夜里,事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放纵也好,无可奈何也好,离开了夜晚的保护色就必须牢牢地锁在不被人发现的地方。
面对客户门外汉的指手画脚,戴上职业化笑容的面具,不但需要积极地应和,还要言辞尽量委婉地从专业角度打消对方的不合理想法,同时注意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避免给客户错觉,以妄图进一步插手到私生活中。这就是成人社会的准则。
微笑着对满意离去的顾客欠身行礼,大脑在不断提示今日份的营业耐心快要告罄。很累,银行账户上的数字只能带来一闪而过的慰藉,对看不到尽头的未来不禁心生茫然。
会面的地点在一间相当典雅的茶屋。无论内在的陈设还是庭院的枯山水都情趣高雅,连并非内行之人都不禁心生赞叹。据传闻所说,此处亦得到不少政客推崇,成为秘密商谈的不二场所。
木屐的后跟在走廊上敲击出有节奏的声响,转角处熟悉的话语声传来。只是侧脸,但说话的两人正是摘下面具的爱抱梦与多年前见过的秘书先生无疑。
自那一天后,S的夜晚又陆陆续续见到爱抱梦好几次。一次比一次更疯狂地发表爱的宣言,技巧也远比以前成熟,可他独创的那些技巧,绚丽浮华的背后都饱含着格外血腥的目的爱着一切,又摧毁一切,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无法想象,无法理解。但在无法挽回之前,绝不能让他得逞,滑板不应该是这样的,真正的爱抱梦不应该是这样的,事情本身就不应该是这样的。
想哀求他,想骂醒他,想唤醒那些美好的记忆,回到从前的相处。可有意无意地,爱抱梦避开了一切与旧友接触的可能,那是比冷眼相向更让人无可奈何的视而不见。空有想法,却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手中流逝的焦虑折磨着内心,感受到了巨大的无力。所以今天一定不能再错过,这绝不是什么无用的选择,作为一个必然的结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