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你看!室友兴高采烈地举着手机来给她看时,江念正在雕刻送给江年做生日礼物的藏羚羊。这是你哥哥吧?我上次见他来接你,你哥真的好帅啊!唉,可惜这下名草有主了。
她给她看的是一条被疯转的社交平台资讯,上面用红色醒目的字体写着:警校校花向警校校草示爱!校园激吻太般配。
校花她不认识,但那个校草她是一定认得的,毕竟那是她同父同母的大哥江年。
那视频会自动播放,当然内容乏善可陈。不过是女孩子当众表白,周围一片欢呼声。江念没有听到视频里他的回答,只不过下一刻那女孩子就兴高采烈地蹦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毫不犹豫地献上香吻。
挺好的。她收回目光,谈谈地评价了一句。你反应怎么这么冷淡,和你哥关系不好吗。嗯。难怪我们大学都读了一年了,你哥才来看了你一次室友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说罢将手机收起来,不再热烈的讨论这件事了,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很快寝室只剩下江念一个人。
他和她关系不好吗?
确实。一个追,一个逃;一个想爱,一个愧疚;这就不会是一对和睦的兄妹。
江念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藏羚羊上,可尝试了许久都是徒劳。
罢了。
她将没有完成的木雕扔进抽屉里,右手却还牢牢握着刻刀不肯松开。
江年,有女朋友了啊。
他会抱她,会亲她,会在床上和她做爱,还会说爱她。是这样吗?
江念刚才对着那对般配的人说挺好的也是出自真心。毕竟,有的人连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爱他都做不到;毕竟,有的人早就失去纯洁的rou体和心灵,从内到外都肮脏;毕竟,有的人从不会被他爱着。
腹部的伤口又在发痒。
这让江念更加疑惑,因为那条伤疤早就愈合了许久,可那痒意像是钻透了皮rou,深入骨髓,遍布全身。她想到了行军蚁,所过之处一片秃兀。是不是她体内也有这样的行军蚁?它们想要她发疯,想要她失去理智。
江念僵硬地勾了勾嘴角,慢慢将衣服卷起来,露出自己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它们痴心妄想,就算她死了,也绝不肯被它们所摆布!
将手里的刻刀转了转,在灯光下露出全部真容,竟能反射出些她扭曲的笑容。
然后顺着那条疤痕,她慢慢划开了自己的肚子。鲜血淋漓,很快染红了她的裤子,流到了地板上,蜿蜒成一滩暗红沼泽。她好像看到蚂蚁顺着她的血跑出体外,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血泊里嘲笑着她。江念觉得自己的身躯越来越冷,却抑无可抑地大笑。
这么冷的血rou,该是不会有任何东西想要寄居于她了吧?
她会死。这个想法出现在她脑海里,她不怕痛,也不怕死,或许早该在十六岁时便死了。
是什么让她苟延残喘到今天呢?是人类本能的求生意志吗?是爸爸妈妈的不舍吗?
都不是,而是江年求她。那天她昏迷在他怀里,依稀听见江年一遍遍地求她不要死,不要丢下他。
可是哥哥,我从来没有丢下过你。
她想,江年知道她是爱他的,但是这份爱让他觉得沉重、窒息、甚至恶心,他不想面对所以哥哥,只要我死了,你也会解脱吗?
那我将死亡作为送你生日礼物,你可要收好呀。
江念没有死成,头顶晃眼的日光灯告诉她这个事实。
她稍一偏头,见身边坐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人。哪怕江念现在可称作万念俱灰,可在看见女人的瞬间,心中也不可不出现一句:她很美。
咳是您救了我?江念嗓子嘶哑,缓慢地出声。是我,不过看见你醒来后失望的眼神,我开始考虑,是不是我多管闲事了。女人饶有兴趣地说道,尽管有些挖苦意味,可江念看着她的眼睛,只从其中读出了温柔。
谢谢您。江念垂下眼睛,她确实不再期望活下去,但也不会无辜迁怒任何人。
女人摇摇头:不必谢我,刚好路过,闻到一股子很浓的香甜的血味,我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么诱人的味道了。
这话说得让人毛骨悚然。江念想,怎么会有人用香甜来形容血ye呢?除非她是吸血鬼。她再次打量她,只见她肤白胜雪,甚至有些病态,毋庸置疑的美貌让人眼花缭乱。可不就是符合对吸血鬼的描述吗?
江念并不害怕,甚至礼貌建议道:您喜欢我的血?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将它们送给您,以作答谢。她苦恼地皱眉:只是不要将我圈养起来随时取用,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只家畜。
女人闻言楞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自然她的声音也是极其好听的。
本来我想着救你一次,要是你还想着寻死觅活我也不会再管你,但你如此有趣,我倒是有些舍不得。活着虽然让人筋疲力尽,但是死了也什么都无法改变。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江念的头发,嗓音带着蛊惑:江念,想要报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