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金面人說:「見過皇上之後,順道過來看看你,一切都好吧?」
一推開門,卻見房中一人獨立,黑兜帽蓋頭,黑斗蓬覆身,臉上戴著一副金色的鵰形面具,露出眼睛、鼻孔、嘴唇。猛一乍見,藍一郎只是略感驚訝而已,泰然走進去關上房門,再轉身對著那位不速之客,很平靜說:「義父!您來啦!」
藍一郎說:「師傅還年輕得很,也沒那種習慣。你們快去睡,聽話!」
藍一郎將桌前的椅子轉過來,又說道:「屋裡只有這張椅子,義父將就坐吧!」
藍一郎回到自己的臥室,脫下外袍、換上蒲鞋,坐在案前看書。
「好啦!好啦!我要幫師傅抓龍,很舒服的喔!」小斗子拉著藍一郎的手,一付殷勤樣。他笑道:「你們的好意,師傅心領了。因為你們也辛苦了一天,而且做得很好,師傅很欣慰。明天一大早又得起來練功,你們早點去睡,才有精神喔!」
「一者是皇上,你總覺虧欠他。二者是這屋裡的三個小孩,尚未能獨立?」
「好吧!師傅晚安!」聲落,兩人行個禮,再轉身走出去。
的小院落成為坐上賓,興高采烈地把小玲臨時變出來的酸菜火鍋,吃到鍋底朝天,以示力挺到底的決心。
藍一郎道:「我知道義父是為了我好,可我就是放心不下。」
流言止於怕死者,從此沒人敢再作怪,還給藍一郎一個乾淨的空間。
直到房門被推開,小敏子和小斗子像兩陣風似的跑進來。
金面人說:「不了!我說完話便走,仍是忍不住得問,你真沒打算離開嗎?」
泡了數分鐘,藍一郎開始抹肥皂搓洗,洗好後擦乾身體,穿上白色的襯衣襯褲,腳上夾著蒲鞋走出浴室。隔著院子對面有兩間廂房,燈火一明一暗。暗的那一間是兩個小徒弟的臥室,代表兩人已經就寢了,藍一郎走到亮著燈火的那一間。
今晚這一頓吃了將近一個鐘頭,那班兄弟居然沒人聞香而來。
藍一郎道:「義父多慮了,一郎要娶的妻子,眼下連一撇都沒吶!」
「日子就是這樣,有時驚濤駭浪、有時風平浪靜,平安就是福。」
藍一郎笑道:「我把平常的蛾誇大成吸血蛾,的確是刻意,可出發點是好的,只為讓皇上藉題發揮,大作文章。再者,我以前和蔡太妃有數面之緣,她完全不嫌我髒,邀我去宮裡喝茶吃點心,講了不少前朝佚事給我解悶。如此一個與世無爭,恬淡過日子的人,竟然慘遭橫死,屍體還被拿來故佈疑陣。我心裡很是不平,希望能早日揪出元兇,還蔡太妃一個公道。但此事我保留未提,並非有意隱瞞皇上,只是覺得命案若跟前朝那些往事無關的話,我又何必製造猜疑,徒惹紛爭。」
兩人的面孔都紅噗噗的,身上都穿著白色的襯衣襯褲、腳上穿著小玲用香蒲和布條編織的蒲鞋,雙雙來到藍一郎的身邊,小敏子搶先說:「師傅!我們洗好了,浴桶也加了熱水。您忙了一天,快去泡澡吧!我和小斗子幫您搥背,好不好啊?」
金面人聽了呵呵笑,說:「你總是不為自己打算,辛苦所得的俸祿全拿去幫助別人。義父有時還真看不懂你,都不曉得該對你說些什麼才好。罷了!今天過來主要是想聽聽,這所謂的吸血蛾命案,不會是你搞出來的噱頭,故意要嚇人的吧?」
藍一郎道:「義父是否還記得,上個月舉行的殿試【註1】,皇上破例讓「元魁」和「會魁」全數參加,並在殿試之後召見所有貢士。由於那天宣公公身體不適,我便隨皇上到無極殿。一開始,皇上照例對貢生講些嘉勉激勵的話,然後讓貢士抒發己見,談個人抱負、或治國之道、或針貶時事。最後,皇上神來一筆,竟然出了一道類似燈謎的題目,言明答對者獎賞兩個金元寶,題目是:『兩個一對寶,有大有小,能屈能伸,人間至寶,猜一物。』結果,多數貢士聽了都面面相覷,只有一人舉手作答,說此物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有請公公移步一聽。於是我就上前聆聽,再轉述給皇上,那答案是,蛋蛋或奶奶。皇上聽了拍手大笑,直說:『
「真的不用按摩嗎?師傅千萬別客氣喔。」小斗子抱著他問。
屬於他和家人們,和樂融融,吃吃喝喝、說說笑笑,既溫馨又快樂的時光!
裡面有個盛滿熱水的大木桶,他迅速脫光衣物,將赤裸的身子浸入熱水中。
金面人道:「皇上方才說了,要我跟進,但不必較真,你認為這是何意?」
藍一郎隨即起身,拿取換洗衣物走出房間,進入位於廚房旁邊的小浴室。
金面人道:「皇上的心思越來越難捉摸,義父是擔心,你並未淨身之事,若被他瞧出來,到時可是唉!當年我無暇照顧,沒多做考慮便把你帶進宮來,這個決定對你究竟好不好。如今想來我便有些後悔,只願你早日成家啊,一郎?」
「若非義父支持,皇上的王權怕不早就垮了,可現在也仍未十分牢固啊!」
末了,小玲負責收拾善後,小斗子和小敏子全身光溜溜的泡在浴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