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皇宫分为外朝和内廷两部分。外朝宫殿是皇帝上朝,处理政务,举行国家典礼的地方,而内廷则是后宫妃嫔居住的地方。内廷中有三大殿,折凤宫,礼凤宫,乐云宫。折凤宫是皇后休憩的宫殿,礼凤宫是皇后每日做礼训的宫殿,而乐云宫是皇后修习舞蹈的地方,也是皇帝的玩乐之地。
世家贵族推崇琴棋书画,公子小姐聚在一起不是yin诗作对,就是抚琴作画,但是却对歌舞嗤之以鼻,厌其为下等,认为这种东西只有勾栏院中的玩宠才会学,正经人家是断不会学这种东西的。虽然这帮公子小姐看不起这种下等才学,但是不妨碍他们在云国的各大烟花之地为花魁的歌喉一掷千金。
李玄君之前自然也是没接触过跳舞这种东西的,他虽然不至于跟别人一样将这东西看的轻贱,但是心里也不免受世俗观念影响,对那些也是有些不齿的。但是在云国内宫,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为了取悦皇帝,除了君子所学的琴棋书画,歌舞自然也不能落下,李玄君在乐云宫学的便是这些。
午时,韩运打发走了大臣,累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旁边候着的秦公公非常没有眼力见的把一叠奏折放在了案几上。韩运抬眼看了一眼,无奈说到:“秦公公是想累死朕吗······”
“奴才不敢,只是陛下······”秦公公嘴上说着不敢,手上却一点没闲着,熟门熟路的掀开一方折子,摊在韩运面前。“最近西北旱灾,流民遍野,雨迟迟下不来,这折子越来越多,大臣们都乱成一锅粥了啊······”
秦公公是韩运身边的老人了,韩运的疲累他也心知肚明,但是若是现在不紧着时间把折子批了,怕是又要深夜才能睡下,这每日睡都睡不够,日积夜累下去,就是神仙也遭不住啊。况且,不管政务多繁忙,陛下却总要抽时间去内廷转转,只为了给久居内宫的皇后说两句话,这就用去了不少时间。
韩运看着眼前的折子,揉了揉眉心。这些折子写的有三四页那么长,个个引经据典,博古论今,但是到底在说什么有时候都看不懂,韩运必须要在那些堆砌的词藻中猜测这些臣子故弄玄虚的话里到底想说什么。有时候他们只是想说今日城里的老寿星又多活了一岁,都是因为皇帝治国有方,黄恩浩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却能长篇大论从开国皇帝开始夸起,让韩运看的心烦气躁,肝火蹭蹭往上冒。但是他还偏偏不能写上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屁话,毕竟这种风气早已盛行,他不能怪这些大臣。
不知皇后此时在干什么。
韩运随手翻了翻折子,依然懒得拿起笔,朝秦公公吩咐道:“摆架乐云宫”
秦公公虽然担心韩运的身体,但是去内廷这件事他是不敢拦的。云国上下皆知皇帝爱惨了皇后,内廷三大殿有两大殿专门为了皇后改了名字,夜夜都宿在折凤宫,明明后宫的其他嫔妃个个如花似玉,这皇帝跟瞎了眼一般,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坊间传言若不是群臣进谏,劝皇帝纳妃,这当今圣上的后宫恐怕只会有皇后一人。
等韩运的仪仗到了乐云宫门口,李玄君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因为一会儿要给韩运献舞,他并没有穿寻常的皇后服饰,身着轻纱,梳着舞姬的发鬓,四肢都戴着金链,上面缀着小小的金铃,仿佛只是寻常勾栏院中的小馆,跪伏在地上,纤细的腰身尽在眼前。
韩运抬脚勾起了李玄君的下巴,那跪趴之人乖巧的顺着他的脚力稍稍起身,仰头露出了描画了粉黛的脸,细长的黛眉,浓密的睫毛,眼角用脂粉抹了一笔嫣红,仿佛刚刚哭过一般惹人怜爱。即便被迫抬起了脸,那双眸依然低垂,规规矩矩地视线朝下,他是不能直视皇帝的,这是身为奴仆的规矩。
虽然李玄君是皇后,但是在云国这只是面上的尊贵,内眷皆为奴籍,就算皇后也不例外。自从李玄君下嫁为后,他不仅失去了储君之位,失去了武功,也失去了人的身份,现在的他,只是韩运的奴隶,皇后之名只是奴隶内核之外的一层遮丑的轻纱罢了。这层纱人人都不揭开,但是人人都知道皇后只不过是那至尊之人的玩宠。大婚之时,韩运给李玄君赐名“玉奴”,从此世间再无李玄君,只有玉奴。
“玉奴见过陛下”,李玄君轻启朱唇,朝韩运见礼。他的声音并不似女子般娇柔,但是也不像他入宫之前那般洪亮了。之前的李玄君功力深厚,说话中气十足,语气中总带着不容质疑的力量感。现在虽然声线并未变化,却柔和了很多,抹掉了往日的骄傲,没有半点攻击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
李玄君之前的声音韩运固然喜欢,但是现在的轻柔之音也别有一番趣味。韩运刻意用脚尖顶了顶他的喉咙,下方的美人不出意料地皱眉轻哼一声,尽显媚态。韩运知道李玄君并不会气恼这种玩乐,他对于韩运的容忍似乎是无底线的。韩运也并不打算在门口耽误太久,放下脚便让他起身了,抬腿走入宫内。
乐云宫殿内,韩运在正中间的案前坐定,身旁自有宫女为其斟酒。殿下两队乐师在一旁奏乐,殿中间一轻纱美人正翩翩起舞,此人正是李玄君。
李玄君所跳是云国流行的轻羽舞,讲究的是一步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