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绵绵长长,仿佛还流溢着袅袅的颤音,雪山之下,一个小小的酒馆孤零零的窝在雪山脚下,像一个小小的蘑菇。
外面寒风呼啸,冰凉刺骨,酒馆内却酒香四溢,来这边打猎的,砍柴的,都习惯在这酒馆歇歇脚,喝上一口热酒,四肢百骸都烧起来,便觉得外面的寒风大雪也不算什么了。
卖酒的村妇忙着给来客端酒上菜,她那豆丁一样的小女儿正小大人似的的站在柜台边,人还没台面高,却已经会给客人结账了,睁着水灵灵的大眼,面上却一本正经的样子,惹的结账的人都要摸一把她头上的扎的小丫鬓才逗一逗才肯离开。
这酒馆今日比平常热闹了许多,平常都是一些农夫猎户才过来吃酒,最近却多了许多衣着讲究的人也来落脚,他们大多手持刀剑,出手大方,谈吐不凡。原来江湖中传言这雪山中出现了罕见的雪狐,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质,皮毛柔亮,长达三尺,已经有人重金求之。
只见靠门的一桌坐着几个备着强弓的少年,虽然脸上年岁看着不大,但是各个人高马大,穿着光鲜,一边吃酒,一边谈论着雪狐之事。
其中一蓝衣少年嗓门最大,兴致勃勃的朝伙伴炫耀自己打听到的信息:“我听人说着狐狸狡猾,老远就能闻到人味儿,人还没看见它,它就跑的没影儿了,要想靠近这雪狐,必须得盖了身上的味儿,才能近他的身。”
“怎么才能盖味儿,洗澡行吗?”,另一圆脸少年问道。
蓝衣少年摇摇头:“那狐狸鼻子灵着呢,你洗完澡走到山上,出一身的汗,它还是能闻出来。”
“那怎么办!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另一边又有人急着催促。
蓝衣少年突然从腰间拿出一葫芦,在三人中间晃了晃,刚想炫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周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几个少年脑袋凑到了一起,再也听不清说什么了。
他们这几个小声的凑在一起商量,周围那些侧着耳朵偷偷听的人刚听到关键处,突然就听不到了,一个个急的抓耳挠腮,探着身子使劲儿往那一桌靠,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埋进去,好听个明白。
坐在他们邻桌的韩运也气的扣桌子,猛灌一口酒,扯着自己的厚袄闻了闻味儿,“刑天,我身上味儿吗。”
化名刑天的李玄君扯下他的手,冰霜一般雪白的脸上面色淡淡:“那人都说了那雪狐嗅觉极好,就算我闻不到,想必它也是能闻到的。”
韩运皱皱眉,瞅着那蓝衣少年腰间挂的葫芦,心中蠢蠢欲动:“你说,我们把他们那葫芦买下如何。不对,让他们分我们一点,想来只要给的钱够多,他们是不会不卖的。”
正犹豫间,那几个少年已经喝罢了酒,背着弓推门离开了。
韩运见此立刻就要起身追上,却被李玄君按住了肩膀,劝道:“云儿想要那雪狐,何必去买那葫芦,他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还不知有没有用。若是他们那葫芦有用,定然能将雪狐捉到,届时直接将那狐狸买下即可。”
韩运不情不愿的坐下,却依旧痴痴望着门口:“我想亲自把那雪狐捉到。”
李玄君也看了一眼门口,眼睛盯着那蓝衣少年的背影,再拦他,朝桌上扔了块碎银便持剑起身:“既然云儿这么想要,事不宜迟,现在就进山吧。”韩运听此弯了弯眉眼,背着弓箭紧随其后。
却说两人进了山,再没遇到那几个少年,在铺着厚厚雪层的枯林中转了半晌,竟发现了狐狸的脚印,两人在地上放了一只兔子当诱饵,将自己周身都埋入雪丘中隐藏气息,只露出一个小缝。
这雪丘和周围的白色融为一体,两人纷纷调动内力维持体温,不至于在这雪丘中冻伤,都屏息凝神,从小缝中观察陷阱处。
等了两个时辰,日头渐西,才看到那一抹银白。
那狐狸从林中悠然走出,身形大如巨狼,通体雪白,特别是那巨大而蓬松的尾巴,随着步伐在空中甩动,轻柔飘逸,若是做成裘领,定然价值连城。
它先是警惕的转着脑袋看了一眼四周,又举着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在远处徘徊了许久,才朝兔子慢慢靠近。
李玄君和韩运藏身于雪堆中,都绷紧了身体,韩运也不再用弓,指尖攥了一枚尖镖,待那狐狸低头衔兔子之时,将内力凝于指尖,手腕一抖,那飞镖已经飞出,直直朝那狐狸的脑袋袭去。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阵弓鸣,几只飞箭破空而来,两只朝那雪狐飞去,另一只却朝两人藏身的雪堆袭来,李玄君眸色一暗,猛然将韩运推向一边。
刹那间寂静的山林中一声轰响,雪堆四散炸开,一白影从漫天飞雪中纵身跃出,衣袍翻飞之间,竟然只手接住了那支飞来的羽箭。
李玄君淡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握着羽箭的手却已经青筋隆起,锐利的凤眼中隐隐有杀气弥漫,直直盯着远处走出几人,正是酒馆里的那三个少年。
那几个人似乎是被雪堆中突然冒出的两人吓到了,一时竟然没有立刻去捡那雪狐,等李玄君两人朝雪狐走去,他们才匆匆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