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雷声大作,马车内也难得安宁。那人离他的距离太近,沈夕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停留在他的脖颈,像在盯着他看。他想扭头避开,又觉得像是把侧面完全暴露给了对方。他只得伸手试图把身上的人推开,手却被对方一把攥住。
哗啦啦的雨声之中,沈端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他的声音很特别,介于少年和中年之间,像是刻意控制过。
“你不是说答应我任何要求,这么快就反悔了?”话音刚落,他反倒把沈夕的手腕松开了,言语上好像毫不在意。
两人贴得很紧,沈夕的双腿早被分开,对方灼热的性器就抵在腿边,来势汹汹。这人一贯的心口不一他早就见识过,眼看着躲不过,沈夕有些恼火地反问道:“你是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吗?”
那人被这样说也不生气,手沿着之间被解开的衣衫向下滑去。对方的意图很明显,并没有丝毫克制。冰凉的手指抚过要害,此前沉睡的感官此刻通通被温柔地唤醒。
“那让我看看你会不会发情吧。”沈夕耳边传来这样一句话,言语好像带着温度,连耳朵都被吹热了起来。他侧过头的姿势竟然提供了不少便利,发热的耳垂被对方衔在嘴边,那人轻轻用舌尖轻轻挑逗着,再用力吮吸,“啧啧”的声音显得无限亲昵。可怜的耳朵甚至有些滚烫。即便是在再微弱的声音在耳边也像被放大过,耳边的雨声更是全被过滤掉了。沈夕只觉得耳边的热气也顺着风吹到了脸颊,面上也是一阵热意。
他此前并没有想到会这样熟悉这种事。
他的双手从来没有比现在更自由,不被束缚,此刻却只能紧抓着马车内铺着的地毯。无论是第几次,情感上的疼痛总比身体上的更为折磨。像是以下半身为着手点被人缓缓打开,他努力克制自己,不把骑在他身上的人推开。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是闭上了眼,任由对方施为。
眼前漆黑一片,其他感官的作用就被无限放大。他总能听到自己压抑的呼吸,努力平息敏感处的躁动,却又一次次被对方拉进情欲的深渊。雨后的泥土腥味和对方身上的不知名香气奇妙地混合在一起,倒是些许安抚了他。
进行到一半,那人却突发奇想换了姿势,直接搂着他的腰坐了起来,沈夕被抱着坐在那人的腿上。如果他还能看得见,此刻大约能正面迎上对方的眼神。这样的姿势自然更方便深入。他忍不住闷哼出声,空落落的双手再找不到着力点,指尖只能用力戳着掌心。那人却伸手把沈夕的手臂拉到自己背后,沈夕的手就停在对方触感极其光滑的衣料上,像主动依偎在他怀里,好不亲密。
对方的攻势愈发凶猛,沈夕的身体并不能抗住进攻,更压抑不了自然的反应。酸痛和愉悦交织在一起,难以分离。
大约是做了几次,沈夕并没有细数。对方一反常态地没有说那些讥讽的话语,事后还给他做了简单的清理,之后又是惯例喂了些奇怪的药。自然是没有他拒绝的权利,沈夕昏昏沉沉的,连药效都懒得深究。沈端以前喂他吃了不少药,他已经习惯了不太清醒的感觉。
再醒来时他依旧能听到敲击车顶的暴雨声,不知道究竟下了多久,他也分不清此刻是黑夜还是白天。身边的气息已然不见,沈端像是早就离开了,只把他留在了这里。他身上依旧是使不上力气,远处却突然传来异样的轰鸣声,像什么东西裹挟着泥水轰然而至,不待沈夕搞清楚情况,受惊的马儿长嘶一声开始狂奔,马车猛地前冲,差点把他直接甩了出去,幸好身体的本能还在,他一把抓住了什么,想来是车窗的边沿。
汹涌的水声却越来越近,像是即将要冲到他周围,似乎能吞噬一下。沈夕紧抓着车窗,面对着一片未知,心中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先前被沈端莫名其妙地抓去,如今又被扔在了这里,和等死无异。他目不能视,眼下已是无路可走。他不知道马车要奔向何方,但他水性并不好,亦是不敢跳下去冒险。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难道就是沈端给他设定的死法吗。没有来得及多想,似乎是一个巨浪迎面扑了过来,冰凉的河水一下没过他的头顶,马车在巨浪的冲击下也直接分崩离析,顷刻间失去一切庇护,唯有他攥住的木板还留在他手中。他紧紧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但巨大的水流还是没有给他更多的反应余地。
浑浊的河水一下灌入口鼻,不断涌入的水流让他呛到无法呼吸,忍不住的咳嗽让他吸进了更多的河水,体内的疼痛越来越重。
都说曾经的遗憾总会在人死前的那一刻突然跳出来。沈夕闭着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在平城做一个长线任务的场景,他带着弟弟和好友莫雨在那里潜伏了数月才找到目标。也是在那时莫雨曾眼神亮晶晶地向他提议就此叛出魔教浪迹天涯,却被他断言拒绝了。说不清是害怕被刑堂的人追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确实不喜欢按着教里的吩咐杀人,可也解释不了突然而来的懦弱。回去的路上莫雨都没再同他说过一句话,他本想回到教里再细说,路上却被追兵赶上,莫雨为了救他被打下悬崖,尸骨全无。本以为被遗忘的画面一闪而过,随即他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