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酷暑就要过去了,贺一容的入学手续也下来了。
红星一中,大半个北京城的军政子弟都窝在那,但更多的是户籍制度分配进去的学生。
贺毅林刚升高三,贺一容插班进了初二。
开学这天贺司令的司机亲自送去学校。
贺毅林更是被耳提面命地叮嘱:照顾好贺一容。
贺毅林校服外套搭在手肘上,懒洋洋地带着贺一容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喏,那边红色的楼,都是你们初中部的。
也不管贺一容听没听清楚,转身就走。
虽然在家的大多数时间,除了陈嫂就只能见到这位冷面三哥,但两个月的暑假两个人说话没有超过十句。
贺一容最会察言观色,知道这位三哥喜欢忙自己的事,在家里也不愿多说话,更别说搭理她了。
虽然很是忐忑,但还是自己往那个方向去了。
好在很顺利地找到了教室。
有老师站在门口,一见她来了笑脸相迎。
是贺一容吧?
您好老师,我是今天新转来的贺一容。
正经地鞠了个躬,倒把老师吓了一跳。
这帮军区里出来的小孩,哪个不是嚣张倨傲的。
难得来了个懂礼的。
想起自己先前打听来的八卦,心里想着倒也难怪。
点点头把贺一容带进教室,喧闹声静了下来。
嘿,生面孔。
这个学期我们班上迎来一位新同学。
老师扫视一圈,看底下的学生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才慢悠悠的开口。
以后大家都是好同学,要互相帮助。
来,自我介绍下。
贺一容又规规矩矩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贺一容,今年十四岁。
不带北京腔调的口音倒是让同学们好奇起来。
南方的!不是北京的~哈哈南方人说话这个样子啊!
惹的贺一容红了脸,小时候舅妈老夸她声音软,是典型的南方囡囡,舅舅家的表哥们也总喜欢逗她说话,求着贺一容多说几句好听的话给他们听。
她从没觉得自己说话语调有问题,明明之前在外公家,大家都是很喜欢听她说话的呀。
老师把她安排在中间靠窗位置。
同桌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见到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却没想刚落座,凳子就被后面的人踢了两下。
贺一容回头看是个胖乎乎的圆脸男生。
贺家的?
贺一容点头,这不是废话吗。
男孩看她明显没懂自己的意思,往前趴在桌上,凑近了问:
我说是大院里的贺家吗?贺毅溯是你哥?
贺一容这才懂他想问的,是,他是我二哥。
男孩大剌剌地坐回凳子,往后大声传话。
江晨,是那个贺家私生女!
教室里静了下来,被唤江晨的回话长得还挺好看!
两人隔空笑起来。
贺一容的同桌似乎被吓到了,瞪大眼睛盯着贺一容看。
贺一容冲她笑笑,转过头收拾书包。
手有点不受控制地在抖,私生女,她什么时候成了私生女。
是了,母亲还没正式嫁过来就去世了,自己又一直养在外公家。
可是在徐家,她也是受尽宠爱的。
怎么到了这,就成了贺家私生女了。
似乎大家对她私生女的身份很是好奇,
课间也能听见小声的议论和不加掩饰的打量。
贺一容只当没听到没看到,头埋在胳膊上假寐。
好容易捱过了发书本和班会,老师又让大家大扫除。
贺一容分配到的任务是擦玻璃。
她和她的同桌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两面擦拭。
却有个明显的污渍怎么用力也擦不掉。
同桌敲敲窗子,往玻璃上哈了一口气,示意贺一容跟着学。
于是两人隔着一块玻璃面对面哈气。
白雾瞬间蒙上玻璃又快速消散,露出两个姑娘的笑脸。
同桌很快跑进来,我叫于瑗瑗,你叫我瑗瑗就好啦!
贺一容笑着回话:我叫贺一容,家里人叫我小容。
于瑗瑗挽上她的胳膊,小容你坐几路车回家啊,我们一会一起去公车站。贺一容面有尴尬;呃,我等会有人接。
于瑗瑗这才想起来,这位新同桌是军区里的姑娘。
贺一容看于瑗瑗好像不太高兴,忙说:那我明天再和你一起去公车站。
于瑗瑗哪不知道军区里出来的,人人都是家里派车来接,之前还见过几次有配枪的警卫员接送呢。
她亲昵地摇摇贺一容的胳膊:我知道的啦,你们那也不通公交啊。
贺一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