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活动区的人群分布来看,黑人占了一半,剩下的人白人再占一半,再剩下的拉丁人和亚洲人各一半。黑人这边似乎有分好几个派别,具体强尼还不了解,只觉得分桌的方式有蹊跷。以他的经验来说,这些帮派大多和谁掌握什麽毒品交易有关。兴许他们的派别对立可以加以利用来保全自己。白人相对懒散,不过有一只派别比较集中,应该是雅利安极端主义的人。这批人没事儿不会对自己不利,但是雅利安做事经常极端到失去理性,仇家也多,自己也不便和他们走得太近。在楼下他隐约听到了俄语和意大利语,看来欧洲黑手党的人这里也有,不过人数不多。拉丁人似乎就一个派别,零散的人大概都会朝这个派别靠拢。亚洲人里面,大部分都很低调,不过从几个人的纹身上来看和洪门搞不好有联系,还是少惹的好。
从另一边的楼梯上楼,经过许多犯人的房间。强尼明白,自己得在所有人面前晃荡一下。他在打量别人,别人一样在打量他:好不好惹,可不可以利用,能不能榨压,对自己有什麽好处。新来的囚犯对这些每天重复同样事情几十年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值得仔细端详的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然而他强尼可不是弱者。从来都不是,以後也不会是。因为他太明白弱者的凄惨下场了,他曾经促成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於是在口哨和挑逗声中,强尼依然面无表情地走过,连眼神都没晃一下。那些起哄的犯人讨了个没趣,渐渐也做其他事去了。当然,强尼知道,这些人里面有的是起哄,有的却真是心怀不轨。接下来几天里,他必须找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干上一架,让整个监狱都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强尼端着塑胶托盘,在排队的时候便仔细打量了一下饭桌上的分布:几百个犯人看似杂乱无章地随意坐着喧哗,其实这一切都隐藏着弱肉强食的秩序。离领饭区最近的几张桌子上坐满了壮硕的大块头黑人汉子,然而几张桌子最边上的座位都没人坐。这个排列将黑人帮派里的几个派别隔离了开来。当然,他们绝对是不能让另外的派别坐得比他们前面的,所以只要其中一个派别抢下了第一排的座位,其他派别就算和白人拉丁人亚洲人动手都要抢到另外的前排座位。而亚洲人拉丁人和白人的组织也很清楚,所以顺便卖个人情,来日应该是指望些回报的。
路过二楼的房间时,好几个犯人面带坏笑地朝强尼吹口哨,时不时伴随着一些不堪入耳的挑逗言语:“嘿小子,跟了我吧,我能让你每晚爽翻天”,”哟哟哟,看这新来的小狼狗,後面还是嫩的哪“,“喂!臭小子!说你呢!快来吃大爷的鸡巴!“。
轮到强尼了。壮汉厨子不耐烦地随手勺起几样菜,啪叽一声甩在他的盘子里,好些菜汁直接溅到了强尼身上。强尼心中有些不爽,但是他明白自己作为新人,不能第一天
晚饭时间到了。
房,右拐是公共浴室和洗衣房。出了浴室的门再右转是另一边的楼梯,可以上到二楼三楼。
一路上除了认清楚路和环境,强尼那仿似漠然的双眼其实如鹰隼一般打量着周围的关键人物。图书室的老头看似和蔼可亲,但是短袖让他露出了手臂上的弹孔和伤疤,强尼知道这样的老鸟不好惹。食堂的厨子虎背熊腰,魁梧壮硕,目光凶狠脾气暴躁,一看就知道他出手之前都不会想想後果。这样直接的人反而不用太担心,需要利用时也很好控制。他掌握着饭勺,块头又大,自然没事别招惹他,可是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也不需要太注意这个家伙。保健室今天没人值班,教堂的牧师也不在,看来这些重要的人物强尼需要日後再了解。
这个景象强尼早有耳闻。他也十分清楚,以自己帅气的长相和诱人的身材,绝对会有很多饥渴的犯人想要上他。然而他更加清楚,只要被上了,在这监狱里就永远无法翻身。你会成为一个货物,货物不是人,无权参加任何争斗。你会被你的拥有者保护,也会被其他人争夺,但是这都不关你的事。你能做的只有一根接一根吃着男人的鸡巴。对於弱者来说这也许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因为一个没有拥有者而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绝大多数时候都会惨遭轮奸,被监狱里的每个犯人当作充气玩具一般随意利用。就算是做男妓,被操了还有钱拿。如果沦落成了没有拥有者的充气玩具,充其量只是一个被每天灌满精液的容器而已。就这样被活活玩坏了的大有人在。
就是这样一个空间,这将是强尼接下来四年的整个世界。
白人和拉丁人分散在中间的座位,整体来说各自占一边。雅利安组织的人远离其他所有人坐在最边上,周围只有稀疏几桌白人,看得出来他们想要保持高冷态度,其他人也不想跟他们靠得过近。欧洲人只有一桌,但是坐得几乎是正中间,周围的桌子也都是满的,看来和各个派别都保持互不干扰的关系。最後几排坐的是亚洲人。东南亚人坐得比较分散,而中国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和唐人街打过交道的强尼知道,洪门的低调是可怕而暗藏杀机的,他们并不介意坐在角落里以置身事外的态度观察整片监狱。
饭桌的座位,这又是一个关乎到一个犯人之後待遇的必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