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初宇进食慢,细嚼慢咽的。傅泽也不催促,坐在他对面轻晃杯中的白葡萄酒。
微酸的葡萄酒散发诱人的酒香,好似还未饮上几口,就会出现醉酒的错觉。
夜晚静谧,待韩初宇吃完,傅泽起身收拾碗筷。碗碟之间发出的碰撞声清脆入耳,混入洗碗机启动的声音浪chao中,生活就如现在这般平静宁和。
“我还有工作,就先去书房了。韩先生如果想工作,可以使用左手边最后一间房,那里面有书桌。”今天他提早下班,剩下部分文件没处理,吃完饭就进入了加班模式。
书房是走廊右手边倒数第二间,与傅泽说的那间屋子是斜对门。韩初宇闲着无事做,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到画图工具,准备今晚画个爽。
如果说这个家装修冷淡,那么韩初宇打开的房间就是唯一一处温暖的地方。
米白色的墙壁被人用颜料画上向日葵花海,韩初宇置身于内,仿佛走入艺术馆。房间中央还有几个用防尘布遮盖的画架,靠墙而立的柜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画具和颜料,房间原主人的品味可见一斑。
完全不一的室内风格,定然不是出自傅泽之手,韩初宇忆起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名字,费容雪。
有关费容雪的事,韩初宇只能从傅家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费容雪是傅泽的初恋,但逝去了。
按傅天河所说,柯容与费容雪在容貌上有极高的相似度,这也让韩初宇好奇这位“白月光”的真容。
“吱呀”
画架是木制的,有些年份了,稍微触碰,架上的白布的下摆浮动。
韩初宇本不喜乱动他人的物品,但压制不住好奇心,用手指捏住白布一角,掀开半边画架。
架上的画完成大半,透出清冷气息的湖面泛着水光,高高挂起的弯月是此景的点睛之笔。妙手丹青,韩初宇从一副未完成的画作中感受到作者的心境与对美景的理解。
美景之下,是两具交缠的身影,湖边嬉闹的恋人,大胆张扬。
看画如看人,韩初宇透过画,看到了费容雪纯洁无瑕的心,他平淡看待世俗,却热烈的爱过。
若韩初宇心悦傅泽,在目光触及这些画作后,大概会自惭形秽吧。但他始终没有交付自己的心,有的只是对费容雪的赞叹。
画里盛满幸福和热爱,韩初宇勾唇一笑,放下白布,重新将画遮盖住。
【真是赤裸裸啊。】毫无隐藏的占有欲。
这个房间,与其说是一个简单无奇的画室,更像是费容雪在宣誓主权,向外来者发出警告,“这是属于我的”。
韩初宇从未生过抢走傅泽的想法,但他羡慕费容雪能这么付出所有去爱一个男人,费容雪是活在阳光底下的人,说到底与自己不是同一类人。
“呵呵,傅泽搞什么啊…”搞了这么深的心机,只是为了让他看到这个画室吗?韩初宇低声笑了,他不讨厌心机深的人,傅泽这样恰到好处。
察觉到傅泽态度的变化,他本来就觉得奇怪,现在倒是看清楚了。看过了,赞赏了,除此之外他别无其他想法,索性情感的事抛到脑后,将画具放置在书桌上,展开未完成的设计图。
韩初宇心无旁骛地绘图,坐在书房的傅泽却大笑出声,这个结果是他完全没预料到的。
桌上的电脑只打开了一个界面,韩初宇挺直腰板绘图的画面出现在其中。忆起费容雪坐在画架前执笔作画的样子,傅泽分神片刻。
【阿泽哥,你身材这么好,来当我的专属模特吧。】
【其实我并没有特别喜欢画画,但除了拿起画笔,我想不到其他可以做的事了。】
【阿泽哥,我的作品入围决赛了,明天是最终评选,你可不许缺席!】
曾经那个爱笑爱闹的男孩,早已消失不见。如今坐在镜头底下的人,明明性格相反,却开始吸引他的视线。
画室的书桌对着涂鸦墙,从傅泽的视角看去,韩初宇明明就要容身于向日葵花海了,却让他觉得是向日葵配不上这个男人。
韩初宇是个蕴藏危险与诱惑的美人,能够滋养男人的欲望,就如妖艳美丽的曼陀罗花,正在绝美绽开。
手指轻叩桌面,傅泽盯着屏幕画面,嘴角扬起一抹自己也未发觉的笑,这场在悬崖边上共舞的游戏似乎不会早早收场了。
傅泽承认自己确实被韩初宇勾起了兴趣,但他否认了自己会喜欢这个张扬的男人。好奇心还在不断滋长,总有一天会逼迫他承认自己这个近乎“愚蠢”的想法。
只是,这个时机并不是现在。
屏幕暗下去那刻,书房里再次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声一声,慢慢平复躁乱的心。
同住的第一天,两人无事发生。虽然当晚韩初宇很想跟着傅泽进屋来上一发,却被傅泽巧妙避开了。
既然是白吃白住,韩初宇觉得自己要做个勤快的人。因此第二天他起早,冲到衣帽间,认真给傅泽挑选衣服。
偌大的衣帽间堪比小型卖场,被人为分成两个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