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初的恢复情况并不是很好,即便有于珩一直跟在旁边,但期间仍是出现两次失去意识的情况,所以最后留在医院观察的时间远比医生预计的长,共待了十天。
今天是林忘初出院的日子,孟保仁提着于珩让他买的衣服来到医院。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让总经理出奇地在乎的人。
他一开始接到于珩让他去帮一个人搬家的电话时,的确是有些疑惑的,因为在他跟于珩共事的几年中,他未曾见到有谁可以让于珩这么上心,连搬家都Cao心上了。这就算了,还交代他把那个人的东西都搬到自己家就有些离谱。
孟保仁一开始以为是女人,结果去到那房里一看——黑白灰的家具配色、鞋码不小的运动鞋、以及毫无Jing致感的拖鞋,哪样都没有女人的味道。
再去那衣柜里一看,果然全部都是男士的衣服。
他当时又以为是于珩的哪个亲戚来着,没有多想,高效率地把屋子里的私人物品快速收纳。
直到他整理林忘初的床时,他才渐渐意识到这个人跟于珩的关系或许并不是亲戚那么简单。
在林忘初的枕头下面压着一本很厚的素描本,孟保仁本无意翻开,只不过那素描本被发现的时候就是打开的,白纸上画着一张还未完成的人脸画像,线条已经勾勒完毕,但是Yin影还未打完。
即使是这样,孟保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画里的人是谁。
孟保仁面无表情地又翻了两页,发现每一张都是未完成的于珩,但每一张都是不一样的于珩,也都是孟保仁没见过的有着挣扎、残忍、温柔表情的于珩。
他没有继续翻看下去,他觉得自己窥探到了别人心里珍藏的秘密,只有马上合上他才能挽救自己的冒犯。
他把素描本放在一个大箱子的最上面,只要箱子被打开,一眼就可以看到这个素描本。
后来孟保仁还在林忘初窄小的房间里发现了许多被废弃的画稿,看起来像是漫画分镜,恐怕有几千张,收进箱子时添了不少的重量。
他把这些画都放在了一起,在外面裹了两层气泡纸,一丝不苟地包装好,封在要送往于珩家中的纸箱中。
孟保仁按照于珩给他的尺码买好了林忘初的衣服,等他到了医院时,见到林忘初的的第一眼,他就完全确定了这个人和自家总经理的关系。
林忘初当时正茫然地望着窗外,于珩坐在床边跟他说着什么,用着对于孟保来说十分陌生的哄孩子似的语气。
可是面前的人分明不是个孩子。
他像是在哄爱人。
“总经理。”孟保仁站在病房门口轻叩两下房门。
于珩回头,看了眼他手上提着的袋子,“买好了吗?”
“嗯,”孟保仁走进病房,将衣服递给于珩,“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买的。”
于珩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又用之前的语气跟仍旧往这窗外的人说,“你之前的衣服已经扔掉了,穿这一身,换好衣服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林忘初沉默无言。
“我来帮你换。”于珩说着就去解林忘初的衣扣,“保仁,出去等。”
孟保仁立刻收回盯着于珩双手的目光,轻点一下头,转身离开病房,还顺便关上了门。
这几日,于珩早晚都会帮林忘初用热毛巾擦拭身体。
一开始的时候林忘初死活不愿意,可他一只手扎着针,另一只做了手术的手被于珩压着不让他乱动,林忘初反抗无能,折腾来折腾去还是被于珩解了衣服,他也没了力气,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随他去了。
一来二去,也不知道怎么的,于珩就摸清了林忘初的身体,会避开他的痒痒rou和敏感的地方,不去刺激林忘初的心理状况,就像个心无杂念的护工似的。
不过他又比护工话多,总是在林忘初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来说去,说些不知所以的话,一会儿是他的工作,一会儿又是过去的同学,嘴巴总是不停。
可是林忘初基本不回应他,有时听着听着他又会睡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于珩又会开始接着说。
在孟保仁拿着衣服来之前,于珩正在跟林忘初说跟他一起住的事情,还没说完,就被孟保仁的到来打断了。
这会儿换衣服的空档,于珩又开始用着蛊惑的言语攻击着林忘初的心。
“医生都说了,你出院以后要吃补身体的食物,这样有助于完全康复,”于珩解着最后一颗扣子,撩着两侧领子,把病号服从林忘初身上剥了下来,“你自己住我不放心,就先跟我住,等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走也不迟,你觉得呢?”
于珩托起林忘初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拽着袖子。
“你等会给你妈妈打个电话,你昏睡的时候她给你打了电话。”
林忘初有了动静,他看向于珩,有些紧张地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于珩把脱下的病号服丢在一旁,拿起新买的衬衫,贴近林忘初,双手绕到他的后背,“就问了你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