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初喝了大量的安眠药,割开了自己手腕上的动脉,倒在浴缸边,被割破的手腕垂在不断溢出水的浴缸中。
因为楼下住户跟管理员说楼上在漏水,而且水的味道闻起来很奇怪,所以管理员才敲了林忘初的门,但是没有 任何回应,查监控发现他晚上回到家中之后再也没有离开,所以管理员叫来了房东,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林忘初的房门。
等他们进门的时候,林忘初已经脸色苍白地倒在浴缸边不省人事,连从浴缸里溢出的水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于是他们赶紧叫了救护车,把林忘初送到了医院。
当房东拿起林忘初的手机想要联系他的家人的时候,发现林忘初通讯录里面存的人非常非常少,并且无法从通讯录的名字上确认谁是他的父母。
不过他们发现在通讯录A开头的联系人中,只存着一个号码,而且联系人姓名还是特意在名字前面加了个A,看起来似乎是经常联系的人。
因此房东猜测这个人应该是跟林忘初关系很好的,没准就是他的家人,所以她才擅自打电话联系了存在A列的唯一一人——于珩。
于珩到达医院的时候,林忘初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医生说情况比较危险,因为林忘初吞食了大量的安眠药,并且失血过多,并不能保证手术成功与否。
等于珩到了的时候,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并没有询问他跟林忘初的关系,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描述着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如果她再晚些去的话或许林忘初就会死在那间房子里面。
她还说自己先垫付了一些钱,并且不需要林忘初来还,但是——房东希望林忘初可以从那间房子搬出去。
她跟于珩站在手术室外解释着,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导致她的那间房子不太好再租出去,所以房东希望林忘初能够尽快从那间房子里搬走,或者于珩可以在这两天把事情处理干净就最好不过了,她想要找人来驱邪。
于珩没有多跟她说什么,让房东写下了地址,联系了助理孟保仁,让他去处理林忘初出租房里的东西,交代他把那些东西全部都搬到自己的住处。
他也转给房东一笔钱,当作还了垫付的医药费。
然后自己留在医院,祈祷者着林忘初能够活着被推出手术室。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漫长的到几乎每隔五分钟,于珩就会忍不住看一眼时间。他在这看似漫长的时间中想了许多,最令他困惑不解的就是林忘初为什么会自杀。
他的内心很难不去怀疑,让林忘初产生这个念头的原因是不是自己。
自从那天他强迫着林忘初去到酒店跟女人做些什么之后,林忘初的确再也没有打扰过他,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荒唐的重逢,荒唐的过去,这一切都会再一次被他遗忘。
他的生活轨迹很快就会恢复到和以前一样,工作、工作、还是工作。
他的人生也会像以前一样,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他会做一个每天只会埋头于工作的行尸走rou,直到死去他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于珩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明明他自己也是被伤害的那一个,为什么现在林忘初可以轻易地撒手,仿佛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难道这样林忘初就可以轻轻松松潇洒自在,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就像过去一样。
当年,林忘初在跟随父母去往外地之后,那时的手机对于于珩来说还是奢侈品行列的物品,所以他和林忘初就写信往来,这样你来我往地持续了小半年之后,于珩给他寄了一封告白信。
但是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于珩都没有收到林忘初的回信。
等到他想要再写一封信来表示即使林忘初不回应也没有关系的时候,他收到了期待已久的回信。
然而回信的内容,比他预想的糟糕百倍,恶毒又不堪。
林忘初在信中辱骂,诅咒着于珩的感情,把他真心实意的话变成连地上的垃圾都不如的肮脏的东西,把他从心底捧出的话当作一文不值的贱性的东西,扔在地下踩。
那时的于珩知道自己的心思不正常,可是他以为林忘初和自己是一样的,至少曾经林忘初表现出来的意思,令于珩感觉到他们是一样的。
林忘初跟他的关系总是那么好,总是有区别的对待自己和他人,比如他从来不会会依靠别人的肩膀,但是他很喜欢于珩的肩膀,总喜欢靠着,还会捏着于珩的手指碰在手里玩儿。
诸如此类暧昧不明的行为让于珩觉得,林忘初对于他也有那份意思。
但是恶毒又残忍的话敲碎的他的梦。
就是这样一个曾经令他痛苦不堪的林忘初,在多年重逢后竟然主动提出要跟于珩睡觉的想法。
是喜欢吗?如果现在喜欢,那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他。
是因为当时太过于胆小,还是有其他的原因,让林忘初说出来那一句一句比刀还要狠的话,割着于珩心头的rou。
“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