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楞开高仁的手,罗家楠皱着脸反问:“不说无色无味么?这——傻子才喝吧!?”
从罗家楠手里拿过瓶盖递给高仁,祈铭耐心解释:“二甲基联吡啶阳离子盐本身是无色无味的,且极易溶于水,研发者为了避免购买者误食, 特意添加了引人反感的颜色和刺激性气味, 以及, 催吐剂……这种除草剂的商品名为百草枯,是近三十年来市面上最高效且毫无污染的除草剂,但因其毒性剧烈,经口腔服用后的致死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所以四年前国家出台文件禁止内销,这瓶——是高仁专门找出口商要来的样品。”
“啊……这样啊……”
投毒, 罗家楠见过投耗子药、投化学品、有毒植物提取ye乃至放射性物质的, 投除草剂的倒是头回见着。不过据此可以缩小嫌犯范围。如果投的是成品,那范围还算宽,投原材料的, 无非是厂商或者相关科研人员。就是现在不知道肖文恒这两次被杀,是一人所为, 还是某两个人之间无形的默契。
搓搓被熏得发紧的鼻梁,他说:“我让小师弟他们先追那个周洵,根据肖俊荷的供词, 肖文恒最近来往较多的女性也就她了,而且她在药厂工作,有机会接触到这个二甲基什么什么——”
“二甲基联吡啶阳离子盐。”高仁小声提醒他,“其实真正的化学式更复杂,报告上我会写明,你平时说的话,用这个就可以了。”
“我直接说除草剂不行?”罗家楠只想翻白眼,“别对我们搞侦察的要求太高啊,侦察学院又不教有机化学。”
“呦,您还知道是有机物啊。”高仁摆出“你好渊博哦”的表情。
“嘿!我他妈就不能渊博点?”
话一出口,罗家楠突然反应过来这话原来高仁对他说过,不觉好笑,抬手隔空点了点那张下巴见尖的包子脸。这家伙,跟他妈这儿等着他呢。不得不说,和祈铭待久了,高仁的损人水平突飞猛进。
该给的信息给完了,祈铭拿着除草剂起身收进标有“有毒试剂”的柜子。罗家楠低头看了眼表,到午饭时间了,招呼他:“走啊,一起吃午饭。”
祈铭回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我中午和杜老师约好了,有问题要讨论。”
想气死我是吧?罗家楠后槽牙一错,压着脾气,酸溜溜地说:“午休时间还讨论工作,祈老师可太辛苦了。”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该轮到祈铭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回怼了,谁知道他今天竟然和和气气地回道:“你连夜突审也辛苦了,吃完饭抓功夫睡会。”
“——????????”
罗家楠目瞪口呆地目送媳妇出屋,看看摆在门口的骷髅架子,确认不是它披了祈铭的皮,转头问高仁:“你师傅吃错药啦?”
“怎么着,非得劈头盖脸骂你一顿你才高兴?”高仁强忍笑意。于他所见,罗家楠就是嘴欠人还贱,动不动招祈铭骂一顿才开心呢。
“不是我——”这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的,罗家楠憋屈之余深感好奇,“你说他这是跟谁学的?”
“还用说,杜老师呗,人家情商可高了。”高仁拉抽屉找饭卡——不用问,待会又得替罗家楠刷,“那天他不是带了小二十颗大麻苗回来么,叫缉毒的去鉴证办公室归档认证签字,你没看当时庄羽那脸呢,台风预警,一点都不夸张,结果——”他顿了顿,笑容里带着回味,“正赶上饭点,杜老师从微波炉里掏了盒饺子出来,说是他自己包的,鲅鱼馅,招呼我们边吃边聊,庄羽没吃两个脸上就多云转晴了,嗯,真好吃。”
“……”
罗家楠快背过气去了。哪跟哪啊!就庄羽那样缉毒缉出神经病的,捅了他们部门的马蜂窝,给俩饺子就能收买了!?早知道是能拿食物收买的主,下回那哥们再犯病去食堂刷两袋牛rou干拽丫脸上不就解决了!
呃,不对,他之前只给唐喆学家的金毛犬刷过牛rou干。
“走吧,吃饭去,你不是饿了?”高仁朝他晃晃饭卡。后勤老贾说改指纹系统改了快半年了,到现在还没动静。之前他去东湖分局,人家那食堂早改指纹认证了,听说现在都能刷脸了。
“你这天天吃草看着就没食欲。”嫌弃归嫌弃,罗家楠还是把手揣进兜里,晃晃悠悠跟在高仁身后出屋,这几年nai茶钱都不少给,蹭他顿饭没毛病。
“诶,高仁,问你个事儿。”
“说。”
“你说这杜海威,没事闲的老往你们法医办公室钻什么劲啊?”
“人家是为了工作,你以为跟你似的混沙发椅睡觉啊。”高仁嗤了一声,“鉴证法医不分家,部门编制没改革之前法医室不也归在刑事技术科么,尸检提取的证据,理化分析都得人家鉴证的帮忙做啊。”
跟电梯前站定,罗家楠翻楞下眼,又问:“那这个杜海威……呃,跟原先刑技老大卢处比,谁业务好?”
电梯门开,高仁进去靠到轿厢上,仰脸琢磨了一会,客观地评价道:“不能直接比,卢处的经验丰富一些,看问题比较一针见血,杜